张廷亮不自觉放缓了呼吸。他也不知为何,陶桃回眸的瞬间,无助茫然的眼神,使他鬼使神差地上前拥住她。 陶桃呼吸断了一瞬,冰镇的苏打水刺激着手心,夹在两人拥抱之间。 陶桃刚动,张廷亮却松开距离,仅双手堪堪搭放在陶桃肩背。 他使劲隐忍,才让自己这个拥抱,显得礼貌节制。 他低着头,目光柔和无奈:“每次看到你,你总是很难过。” 陶桃抬头望他,眸色清浅。她没有挣脱。 一道闪电在床边闪瞬即逝,陶桃看清了张廷亮眼神里异样的情愫。缠绕克制。一张招桃花的俊脸在眼前,陶桃觉得自己有点心跳加速。 “先生,您点的酒调好了。”服务生适时到来,避免了进一步的尴尬。 张廷亮把玛格丽特递给她,“帮你点的,试试?” 陶桃笑了笑,把苏打水放下,接过酒杯,抿了一口。 “又不开心?” 陶桃不计较他说的又字,确实每次自己最狼狈的时候,张廷亮似乎都因各种原因目睹。 “我正在和韦政办离婚手续”,陶桃笑了笑,“确切说,是在等他签字。只是没想到离个婚这么难啊……” 陶桃不禁感慨。又想起韦政这一周来每一天的十几通未接来电,和无数求复合原谅的微信。 “我能问你,韦政和卢雪在公司里是怎样工作和相处的么?嗯你放心,我不玻璃心。”到底忍不住问起。 张廷亮扭头看了眼陶桃,笔挺秀气的鼻子衬出主人完美的的侧脸,“不玻璃心?” “嗯,不玻璃心。” 然后张廷亮谈起了他们日常的工作,没有添油加醋。 张廷亮低沉的嗓音在耳边诉说,陶桃情绪忽然变得很低落。 撇开他们的背德,平心而论,韦政和卢雪工作异常认真,卢雪更是十分努力,和张廷亮是同一类人。她也第一次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两个人无数次在酒桌的迂回里,在客户面红耳赤的斥责里,在其他团队的挤兑里,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 朝夕相处的队友情,在陶桃哪儿无法宣泄的压力,在卢雪身上得到反馈,变成情欲似乎可以说得通了。 而她自己在这段婚姻中为两人做过什么呢?并没有因为五斗米折腰,韦政依旧让她保持着恣意地生活。她放心地做让自己开心的事情,连厨房的油盐酱醋何时需要添补,都不需要自己考虑。 而她,也从没有打算多体谅韦政的工作,甚至对金融理财怎么操作都一无所知。时间久了,谁都会累的吧。 张廷亮人精一样的,怎么会感觉到身边的人情绪不对劲。 扭头一看,小女人低着头,长发披散在肩,两簇落下遮住脸颊,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 张廷亮喉结滚动,神色暗晦。沉浸在情绪里的陶桃并没注意。 …… 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饮酒,更容易醉。 陶桃静静听着,手圈着膝盖的姿势保持不变,脚边是聊天过程中陶桃喝完放着的三个酒杯。 张廷亮讲完,久久未见陶桃动作。 他轻轻撩起陶桃耳边的头发,别在耳后:“困了吗?” 陶桃侧头,下巴搭在膝盖上,面色潮红,也不说话,只是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困顿的眼睑遮住迷离的眼神。 “我带你回去休息?” 陶桃缓缓眨眼,似乎酒劲上来了:“好……” 张廷亮近身打横抱起陶桃,往酒店电梯走去。 似曾相识的画面,只是这一次,怀中的女人一直很安静,抱着她的自己,无法自控地心跳加快。 电梯门在入住楼层打开,张廷亮抱着陶桃,步履稳健,走到陶桃房门口时,低头看窝在自己怀里的女人。 “桃桃。” 看来似乎睡着了。避免她的那个闺蜜看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张廷亮犹豫不到两秒,就抱着她往自己房门走去。 刷卡,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两人逐渐加重的呼吸。 暗夜里的闪电和闷雷,隔着房间玻璃响起,映在两人贴紧的身躯,忽明忽暗。 未拉上的窗帘,在诉说着不能为人知的暗涌和情欲。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