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她怕钟弥问她几点回来。 晚饭钟弥去学校的三食堂解决,钟弥很喜欢的糖醋排骨在二楼,三食堂离女宿稍远,她平时有点懒,特意跑过来吃一顿还怪不容易的。 大四生大多出去实习了,正值饭点,钟弥没遇到熟人,倒是有低年级的学弟问她要联系方式,被礼貌回拒。 打了饭,她找了清静角落,一边吃一边刷朋友圈。 两个小时前,何曼琪带地点发了某家酒店的下午茶九宫格自拍,文案是:难道就我觉得这家下午茶味道很一般吗?也就拍照好看吧。 钟弥给她点了个赞,继续往下刷。 回宿舍的路上,妈妈打来电话,问画的事怎么样了,问现在京市冷不冷,又问她什么时候会回来?其实已经处理好了,地址也给了,等着旁巍助理走完消档流程,寄画回来就好了。 可张口,钟弥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还有一点事没弄好。” 还有什么事呢? 她自问,都给不出回答。 她想到何曼琪,连带想到彭东新。 这一想便想到过去。 这人的爷爷颇有江湖地位,人脉更是了得,是最早一批的文艺圈大佬,监制过不少出圈电影,叫好叫座,后来赶着房地产热的风口,搁置了荧幕里的风花雪月,一门心思从商,之后消息淡了,彭家的权势却没减半分。 钟弥就是参加舞剧院的特别献礼晚会,才认识了彭东新,他抛了橄榄枝,钟弥没接,两次叫他折了面子。 京市圈小神仙多,那位彭少爷哪吃过这种照鼻子上被人甩闭门羹的滋味,经身边朋党一番吹捧,越发觉得钟弥不识抬举,噎着一口恶气要赏几分颜色给钟弥瞧瞧。 叫这落魄门户里出来的便宜千金知道知道,皇城脚下,世道几多险恶,该低头便要乖乖低头。 钟弥既没有赔附笑脸的圆滑小意,也缺一份拔刀见红的铮铮傲骨。 她不想惹事叫家里操心。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六月底课一结,打道回府,开始在州市过逍遥日子。 彭东新没想到钟弥这样果断抽身,居然半点不留恋京市的富贵,之后还打过电话给钟弥,深夜醉酒,演偶像剧似的问:“弥弥,你怎么这么犟,你跟着我,有什么不好啊?” 当时钟弥已经回家,深夜被恶心出一身鸡皮疙瘩,也纳了闷。 “我跟着你有什么好?图你兴趣来得快去得快?还是图你身边姑娘多?姐姐妹妹,三个五个,时不时聚头,一团和气就唱七仙女,不和气了改演宫心计?大清早亡了,你有病就去治病吧!” 反正就差个毕业证没领,没打算待在京市,钟弥不怕话说得难听得罪他。 可现在,关于留不留在京市,她有点动摇。 想到那点比纸还不经戳的同宿情谊,何曼琪估计会跟这人说自己的现状。 钟弥还真有点后怕。 京市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万一在哪儿转个弯就碰上了,这人不会放过她。 这夜,何曼琪没回来。 晚上快十二点,钟弥熄了灯,躺在床上,脑子虽在胡思乱想,却有一个有名有姓的禁区,死活不去想某个人,从听了何曼琪那句“这种人凭什么一心一意跟一个小姑娘谈恋爱呢”就开始这样了。 有失眠的兆头,她在床铺来回翻身,有点担心何曼琪。 但这担心也就刚刚冒头,很快被大家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