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爱,何至于此。◎ 是夜, 宋时祺同往常一样早早躺下,却并睡不着。 今日松音还是在外间值夜,宋时祺想让她回去睡, 却不料被回了一句“小姐要习惯, 往后嫁了人都要有丫鬟值夜的。” 宋时祺竟无法反驳,只好嘟囔着:“这丫头气焰是愈发嚣张了!” 隔着薄纱床幔,月色如水, 一片静谧。 宋时祺依旧茫然无措,无数个猜想在脑海里翻腾,可她不敢去想, 不敢去印证, 不想再触碰, 因为明知会痛,会很痛。 不知过了多久, 一阵淡淡的幽香传来, 她正想问松音今日点的什么香, 忽觉连张嘴都无力, 沉沉睡去。 桓翊在窗外等了一会儿才翻身进屋, 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心中酸涩, 转身从衣柜里取了条锦被仔细将她裹紧, 抱起她往外走。 曲六等在外间,见主子走了, 正准备跟上,却听桓翊吩咐道:“你就留在此处。” “啊……啊?” “等人醒来你负责解释。”桓翊甩完话便抱着宋时祺飞速出了宋府。 曲六一脸苦相, 他就知道! …… 宋时祺在颠簸的马车里醒来, 她蓦地一惊, 方才她吸入迷药晕了过去,所以她在哪里? 她不敢睁眼,一动不敢动,心里满是惊惶不安,扬州那场劫难还历历在目。 她警惕着,努力抵抗着残留迷药的余威,慢慢等着五感恢复,试图去感知判断此刻的处境。 她手指动了动,是熟悉的触感,她依旧在她的被窝里,只是被裹得很紧,她心一下子悬起,她是衣衫不整地被掳走的。 一丝淡淡的,区别于方才迷药幽香的清淡气味在鼻尖流动,宋时祺的心倏地落回原处,丝丝隐痛开始从心脏朝四肢蔓延。 她被他抱在怀里,清新的薄荷混杂着沉香的气味,是专属于他的味道。 她竭力平稳微乱的呼吸,在这熟悉的怀抱里自我拉扯,既想疯狂逃离,又无限眷恋。 半个时辰的功夫,马车停下,她被他抱起进了一间宅院,她微微睁眼,余光扫过周遭场景,庞大的院落灯火通明,她认出这是桓家在绵山的别庄。 沿路下人们被公子的气势所摄,纷纷退到路边,垂首站立不敢多看。 桓翊在卧房和书房之间犹豫了一瞬,还是将她抱进了他惯常待的书房。 书房阔大宽敞没有任何隔断,临窗一张巨大书案,其余都是书架,只有在北面靠墙处有一张卧榻。 桓翊将宋时祺放到卧榻上,手刚松开,宋时祺便挣扎着艰难爬起,四肢被锦被缚住,她形容狼狈却始终低头不看他。 扇骨般修长的手隔着锦被将她扶起,被角被他伸手拂开,柔顺滑落,露出她睡前盖着的单薄丝绸被子。 脖颈之下一点春光乍泄,宋时祺下意识地抓住丝被将上身裹住,散落塌边的锦被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到了地上,一双赤着的玉足便露了出来,她试图将双脚缩进丝被中,却是顾上不顾下,一时进退无措,整个人微微颤抖起来。 “可是冷了?”桓翊靠近两步下意识想将她搂入怀中,手伸至一半却克制着握拳颓然放下,他倏然转身,“我去给你找炭盆。” 宋时祺被这话噎到了,这六月的天,烧炭盆也未免…… 她无奈闭了闭眼,唤住他,“把锦被给我。” 桓翊这才恍然大悟一般,笨拙地拾起地上的锦被递给她,此时宋时祺已将上身裹好,接过锦被盖住双腿。 桓翊无意间瞥到她光洁细腻的小腿和因紧张蜷起的脚趾,脸僵硬地撇到一边,手足无措。 书房一时陷入难堪的静默之中。 须臾,最想尽快结束眼前局面的宋时祺尽力按捺着心中的恼怒,沉声开口质问, “我敬重桓夫子的为人,可今夜你如此行事,实非君子所为。你若真心珍我、重我,想要娶我为妻,为何要如此败坏我的名声?难道这就是你的目的?你以为如此我就不得不嫁你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