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你看。” “嗯?” 我顺着他的指向看过去,蓝茫茫的天,白云像泡发的棉球,无状无形,雪花穿成线往下跳,又乱又空白,“看什么?” “我们呀。”吉羌泽仁偏过头,一改遮掩地凝视着我,目光深情又伤感,大胆也明亮,灼烧得我双眼隐隐作痛。 “什么……我们?” “蓝天是你,我是白云。”他牵住我右肩未穿的长袖,与他的白色相连,仿佛牵着我的手,“这不就是我们吗?” 我愣愣地盯着那截衣袖,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过这一次,拉衣袖的人从我变成了他。 那时我一心求死,这时,他……一心求我? 或许,陈列说的没错,吉羌泽仁对我真的抱有同样的感情,我不是什么感情迟钝的人,只是这些天以来不愿相信罢了。 可是,哪有那么轻易,哪有那么坚定,多半不过是同情之心,我想,如果不是我的伤,或许这一切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同情我与他姐姐同样的伤,才会带我回家,才会处处照顾,若非如此,我在他眼里同其他旅人没有任何区别。 我对他的喜欢,也是源于怪癖。 所以我们之间,根本经不起任何考验。 普通的相遇,普通的分离,普通的生活,我的轨道是否还是会回到人走得最多的那条路上去? 只要我点头答应,这便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我们以后又该怎么办? 互相喜欢的两个人,会不会也有那么一天不会喜欢对方,那原因又会是什么?比如说,容貌,时间,家庭,议论,婚姻,后代,钱财…… 我永远都走不出这座无形的迷宫,如果我将这些问出口,吉羌泽仁也会和当年那个男生一样,对我避之不及。 我望着天,突然好难受。 “泽仁,我喜欢男生。” 我喜欢男生,喜欢吉羌泽仁。 仅仅是喜欢而已。 我望着眼前的诺日朗瀑布,看他僵硬的痂里头流着鲜热的血,冷风钻得鼻腔一阵阵发酸,伤口也冒着湿疼。 旁边的几位旅人听见我的话后,飞快地打量了我几眼,然后继续拍自己的照片,仅这几眼,我的心跳就诡异地加速,仿佛自己正在大路上裸奔逆行。 就这样,我拿什么和喜欢的人牵手走在大街上?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吉羌泽仁并没有我所想象的惊讶,话语间又向我凑近了些,似乎并不在意周围人异样的眼光。 “所以,别再拿我开玩笑了。”我自顾自说着,不动声色地撤开一步,不愿意让别人把我们当作同伴。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