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通通都要知道。”靳时雨微微蹙着眉毛,一字一顿强调着。 靳寒指间的钢笔,在用力间隙微微一顿。 “你想知道什么,又想我告诉你什么。”靳寒抬眼,静静地看向他。靳寒既然这样说,就说明靳时雨问的问题里,他切切实实是知道些什么东西的。 甚至不需要靳寒回答,靳时雨心中就已经有了些许答案。 靳时雨呼吸隐隐有些加重,深呼吸道:“我要知道,我是不是……我是不是,特别特别喜欢……” “他。” 靳寒眼皮一跳:“谁?” “谢臻。” “我不知道。”靳寒这次连眼都没抬,利落地在文件上写下两个字。 靳寒将钢笔轻轻搁置下,手指交叠,以打量的眼神瞧了靳时雨几眼,语气平平:“你是觉得你是那种见到陌生的亲哥哥,然后会哭着喊着说自己好喜欢谁谁谁的性格吗?” “或者说你觉得我是会整日整夜守在你身边扮演兄友弟恭的性格吗?” 靳寒或许是觉得自己口中的这个形象有些好笑,忍不住冷笑了下,伸手摁了摁太阳穴,无奈道:“当年救你出来的时候,你跟个鬼一样,医生说应激反应很严重,后面……” 靳寒难得停顿了下,罕见的表情变换也慢慢收起,变得有些许冷漠:“父亲主张让你用电击治疗,陆陆续续持续了接近一个月。我平时不在家,对这件事知道的不多,当时带你出来后第二天就回了第二军区,如果想问,我建议你去问父亲身边的那位唐秘书。” “……有空的时候,回去看望一下他,他现在已经无法下床,全凭机器吊着一条命。两个月前还有闲心操心你的事,现在连气都喘不上来了。” “他应该很想见你。” 靳时雨眼皮轻轻跳动了下,他对自己这个血缘意义上的、古板又封建的父亲,没有半分感情。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对于靳时雨来说都更像是一个陌生人,靳寒这番话,在靳时雨耳中听起来甚至还不如点头之交的朋友病危要来得动魄惊心。 “那你怎么不回去尽孝。”靳时雨扯了个笑出来,眼底却冷冰冰的。靳寒闻言,锐利、审视的目光毫不犹豫地刺向靳时雨,他面上不显,却依旧能看出来靳寒身上隐隐约约透露出来的威压和怒气,他慢条斯理地抽了张纸巾,擦拭去手掌边缘沾上的墨迹:“靳时雨,你是觉得我太好说话了是吗?” 靳时雨语气淡淡:“抱歉。” “还有——谢谢。” 靳时雨这句谢,不仅仅是对当初靳寒救他出火海,还是靳寒纵容他去鹤英分局,也是对于靳寒对所谓三年之约的视若无睹,更是今天毫无保留的回答。 他真心地认为,在“靳”这个有些腐烂的姓氏下,靳寒是为数不多的青年才俊。 靳寒对于他的道谢,没有什么反应。 靳时雨打开门,冷不丁地和面无表情的纪秘书打了个照面,他意外地抬了抬眼,朝着里面望了一眼示意。靳寒这时莫名看过来,轻轻皱了下眉毛。 “滚进来。” 纪秘书不屑地轻哼了一声,只有擦肩而过的靳时雨能听见,下一秒,这人立刻挂上笑眯眯的笑容,语气轻柔又平和地笑道:“是,马上开滚。” 靳时雨:“……” 他有点看不懂靳寒了。 门轻轻地合上了,靳时雨伸出手来,反复握拳、张开,他看着手臂上突出的手筋,静静地瞧了片刻,调整好心情后才离开。 靳时雨本来没有想问那个问题,没有想问自己是不是真的特别特别喜欢谢臻。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真的问出这个问题,靳寒作为一个局外人也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他又不是算命的人,也不会什么离谱的读心术。 实际上,靳时雨问出来,只是想问自己。 就像是当人面临选择时,却决定将选择交给硬币、转盘,当硬币或者转盘在翻动旋转的瞬间,人的心里总会不由自主地期盼一个答案的出现。 哪怕最后的答案不是心中所想,他也会再掷一次。 就像靳时雨这般,他心里早就已经比任何人都清楚、明晰。 靳时雨心里知道,比任何人都要明白,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一如既往地喜欢谢臻。不管发生什么,不管记忆中的谢臻是什么模样,不管他看着谢臻时心里涌出的那些恨意的干扰。 他的执拗就像是一枚得不到正确答案后,便会无数次腾跃转动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