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过来,现在不行。 她现在正拿自己当诱饵,等着云府中的凶手动手。 为了这个目的,她这几天都扮作一个“虚弱的、很好下手的、才入门的小修士”的形象。如果她一口答应去聂家帮忙,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费?还可能被凶手发现她是做戏,提高警惕,那说不定本来要动的手,也按下不做了。 该怎么选?云乘月一时为难。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继续演几天。如果聂七爷真的是为“祀”字而来,他不会只来这一天。 打定主意,云乘月便捂住肚子,垂头掩饰表情,低声说:“我灵力还没有恢复,今天又是小日子,确实身体虚弱……不管聂家有什么事,我现在都有心无力。” 她想了想,又补充说明:“而且,我对聂家也没什么心。” 云大夫人:…… 后面那句话倒是不必说的…… 这位贵妇人见她如此,也只能叹口气,道:“既然这样,那也无法,大伯母便帮你去回了七爷。” 她站起身,走了几步,却又回头。 “二娘,你刚刚的说辞就很好。”她声音很轻,却很平静,“无论你今后走到哪一步,你都要记住,你可以任性,却不要得罪太多人。哪怕是回绝,也要回得让人面子好看、说得过去。做人留有余地,往后才有圆转空间。” 云乘月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教导之言。她一怔,抬头望去,却见那雍容的贵妇已经走了出去。她走得不疾不徐,背影挺拔;丫鬟给她撑伞,又有人专门为她提裙。 她想起来,那一天——就是她站在酒楼上、狠狠打了云府脸的那一天,大夫人哪怕惊愕至极、摇摇欲坠,腰脊也从来挺直,没有弯下半分。 她望着那道背影。 忽然之间,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也许是很多年前就蕴藏在云二小姐心里的冲动,也许是那个傻孩子一直都想说出来、却没有能力吐出的话,这些冲动的言语猝不及防地涌出来,怂恿着她,让云乘月猛地站起来。 “大伯母——” 贵妇人站住。 云乘月跑到门口,扶着门框,就像很久以前,那个傻孩子听到她愤怒而无力的控诉时、呆呆站在门口时那样。她深吸一口气。 “我曾经想要告诉您的,这句话……也许现在已经不适宜了,但它曾经真的存在过,那个孩子曾经很想告诉你,所以……我想我还是应该说出来。” 她捏紧门框,感到多年的时间忽然被折叠在一起;那个傻孩子牵住她的手,拜托她,说出这句话,无论如何。 她说:“大伯母,不管怎么样……那些年里,您在我心里真的非常重要。” 那些年里。也只在那些年里。 大夫人的背影微微一颤。她没有说话,没有回头,片刻后,她重新往前走。 只在她跨出院门时,她抬起手,仿佛一个拭泪的动作。 …… 云乘月回绝了聂家。 而和她想的一样,接下来的几天里,聂七爷每天都登门拜访。 云乘月后知后觉地发现,哪怕她天天回绝,可只要聂七爷这么坚持不懈地登门拜访……白痴才会对她动手呢!凶手肯定不是白痴。 她懊恼了一会儿,又安慰自己,好歹这个虚弱的样子是做出来几分真,不会引起凶手的怀疑。 现在她只能静待几天,如果凶手再不动手,她就要先着手去解决“祀”字之祸了。 而薛无晦……他好像变得更忙,仍旧天天在外面。原先他还中途回来一下,现在一天到晚看不见人。有一次下午他不在,云乘月通过头发里那柄玉梳联络他;隐约地,她感觉到他在挺远的地方,起码在浣花城以外。 但问他,他还是什么都不说。 他越是这样讳莫如深,云乘月就越坚定了要查清真相的决心。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