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袭的勋贵, 一听要和鸾仪卫扯上关系, 也是心头打鼓, 惴惴不安。而叶臻一个十五岁的千金小姐,刚刚撞见死人,却能面对鸾仪卫的质询对答如流、举动自若,实在是令人惊异。 比起其他四位被带走问询的小姐,一个个不是战战兢兢,就是搬出父祖的官位来借势,叶臻的表现着实太过出众。 顾忌闺阁千金名声要紧,指挥使即使心中惊奇,也只是用眼角余光上下打量叶臻一番,随即平声道:“会放你回去的,最后一个问题,叶小姐,在看见尸首之后,回去报信的为什么是你姐姐身边的侍女小玉,而不是你自己的侍女?” 叶臻露出了回想的神色,然后说:“那时姐姐吓得跌倒在地,扭了脚无法起身,我的侍女兰茝稍通医术,立刻上前为姐姐包扎,一时分不开身,才要小玉去报信的。” “是吗?”指挥使转过身来,“所以小玉受惊过度,将发现尸体一事嚷得人人皆知,纯属意外,对吗?” 叶臻疑惑地看向指挥使:“大人何意?” 指挥使敛去笑意,淡淡道:“贵府的人在外面等你,叶小姐,你可以走了,记得守口如瓶,近期不得离京,否则按疑犯论处。” 他的语气算不上好,叶臻脸上浮起了恰到好处的不悦,声音却依旧稳定:“谢大人提点。” 湖里的鸾仪卫打捞半晌,捞出一块石头、一条腰带、几件钗环玉佩,以及数件泡烂了的杂物。将它们一丝不苟地装进盛放证物的袋子里,准备带走。 靠近湖的小半个园子都被鸾仪卫接手,真正的主人成国公反被挡在外面不得进入。见指挥使出来,成国公急急迎上前来。 不远处传来女子撕心裂肺的嚎哭声,不是一道,而是两道。 “那是三弟妹和七郎媳妇。”成国公叹道,“今日出城烧香去了,听说七郎出了事,急急忙忙赶回来……哎!” 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令人叹惋,更何况死了的七少爷是三夫人唯一的儿女,这位丧子的母亲哭得撕心裂肺,另一边刚嫁进来就丧夫的七少夫人同样肝肠寸断,二人哭声一起一伏,足以令人闻之落泪。 指挥使却毫无动容之色。 死者的尸体被鸾仪卫运回了北司,仵作正在进行更为细致的查验。 “这些泡烂了的东西捞回来干什么。”负责整理证物的鸾仪卫大为无语,“帮成国公府打扫湖里的垃圾吗?” 她把那些泡烂了的杂物挑出来放到一边,对着亮如白昼的灯烛检查剩下的物品,举起那条腰带:“看见了吗,死者丢失的腰带找到了。” . “死者朱霖,年二十一,成国公府三房子弟,排行第七,国子监监生。” “能让你亲自过问。”明湘道,“这个朱霖一定有不同寻常之处吧。” 风曲颔首道:“是,朱霖是鸾仪卫正在监视的对象。” 明湘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正色问:“你们怀疑他和采莲司有联系?” 风曲柔和地解释:“采莲司的睡莲似乎已经停止活动几个月了,日字卫正在试图通过梳理以往案件的线索,进一步钓几条鱼出来,偶然发现了朱霖有些可疑,对他展开了监视,基本上已经确定他确实有些问题——即使不是与采莲司有联系,多半也在从事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明湘一听就明白了:“你们想放长线钓大鱼,结果鱼死了。” 风曲恰如其分地显出一点柔和的遗憾来:“日字卫对他进行了全面的监视,比如朱霖院子里的一个洒扫老仆,就是日字卫的眼线。” 所以朱霖之死刚传到成国公夫人的耳中,埋在成国公府中的眼线立刻传讯鸾仪卫。指挥使才能第一时间带人杀到,强行接管尸体及发现地点,甚至比在衙门办事的成国公到的还早。 “朱霖的死因是?”明湘问。 风曲四下张望,朝梅酝招招手。 梅酝和他很熟,二话不说凑了过去,只见风曲让她转了一圈背朝明湘,抬手虚空点了点梅酝背心一处:“薄刃避开了骨骼,直刺后心,一刀致命,凶手应该是个女人,或者力气、身材较普通男子略逊的男子。”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