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无妨,走了。” “成何体统!”直到皇帝所乘的马车消失在贡院外的街道上,陈副总裁才敢恨恨斥责一句。 杨凝路过他身边,眉头都没抬一下。倒是另一位副总裁王繁忍不住开口刺了他一下:“你说的是?” 陈副总裁一顿,终究没胆量说出‘湘平郡主’四个字,只好含蓄地、指桑骂槐地道:“几个婢女而已,竟然在贡院内行止不端,窥伺考棚,成什么样子。” “哦。”王繁道,“可是皇上也没说什么,怎么您陈大人倒比皇上还嫉恶如仇呢?” “……” 陈副总裁甩袖而去,三位副总裁中的最后一位忍不住拉了王繁一把:“何必呢,他就是那个性格,不听就是了,你刺他一句,他心里指不定记你一笔。” 王繁摊手:“那就让他记好了,我怕什么,大家都是奉了圣命来做考官的,不是听他连讽带刺说闲话的,他在我们面前口舌不修,到时候传到皇上和湘平郡主耳中,会不会觉得我们和他一起背后说三道四?” 最后一位副总裁:“!” “再说了。”王繁诚实道,“你不觉得他很烦吗?” 最后一位副总裁:“咳咳咳!” 陈副总裁去而复返,正听见王繁的‘你不觉得他很烦吗?’。怒视王繁一眼:“背后非议同僚,这就是河阳府的文治吗?” 这可就是地域攻击了,王繁当即横眉立目:“云州的风气也不怎么样,君不见周维一案还在三司会审吗?河阳府近年来虽落寞,起码没有出过通敌叛国的乱臣贼子!” 河阳府是前朝府县制下的地名,晋朝建立后,将河阳府划入建州之中,位于建州南。河阳本是文风昌盛之地,由于齐朝南渡,晋朝代齐时的动荡,大量河阳人南逃到河阳南方的云、嘉二州,渐渐落魄,而云州学派大兴。又因为河阳文人大多崇尚厚重悠长、字斟句酌的文风,云州学派却斥之为拘泥死板、千篇一律,由此以来,云州与河阳文人相互看不顺眼,矛盾由来已久。 王繁说话专门戳人痛处,陈副总裁顿时眉毛都立起来了。最后一位副总裁眼看快要打起来了,大惊失色,急忙上前去劝,好不容易把剑拔弩张的两人隔开:“二位,二位,现在会试学子正在考棚中奋笔疾书,我等身为前辈,正宜为其榜样,怎么能在贡院里发生冲突?” 陈副总裁眼看没人向着自己,转念一想杨凝那老东西近来成了天子走狗,猛击云州学派,现在说不定正在暗处等着参他一本,勉勉强强忍住气,冷哼一声:“休要得意!” 王繁阴阳怪气:“啊是是是,翰林院待诏好大的威风,我一个小小的太常官,真是怕得要死。” 三位副总裁不欢而散。 马车里,明湘掀开车帘望了一眼,只见梅酝和章怀璧坐在车前,正小声宽慰章怀璧。 她摇了摇头,放下车帘。 章怀璧的胆子其实并不小,她如果真的怯懦,也不会敢提出进宫长长久久做女官。但她是正经的闺阁千金,生平最怕非议,一步不敢多走一句不敢多说,生怕惹出是非来。 再加上她还被安平侯世子梁善险些连累,就更是十倍百倍的谨慎,丝毫不敢出格。 章怀璧在明湘身边断断续续待了不短时间,明湘喜欢她的聪慧安静,有些不忍心,暗自决定下次带她去盛仪郡主那里开开眼界。 “皇姐看什么呢?”桓悦的声音从明湘耳畔响起。 明湘回头,正对上桓悦含笑的目光:“怎么,连我看什么,衡思你都要管?” 她语气中并无恚怒,桓悦也就自然地接口道:“是啊,皇姐不肯入宫看我,我难得出宫一趟见见皇姐,皇姐还要分心给其他人。” 明湘眨了眨眼,她对上桓悦过分直白的话,总是不知怎么回应,干脆地转开话题:“三司会审那日,我和你一同去。” 桓悦的眼睛果然亮了起来,却又哼了一声:“皇姐只有不得不出面的时候,才肯主动出来见我吗?” 明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让雪醅代我去好了。” 桓悦立刻说:“是我说错了,皇姐千万别当真。”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