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一顿,一只脚正踩上马凳。转念一想,大概贺勘给自己的那封信,便猜到了一二。 难怪他与自己说了许多,还说回来之后再详细知?道。看来,应该是?刘则与他将秦家事大体说了。可是?自己信上,并?没详细提抵债契书的事,那么他那边知?道具体吗? 兴安忙点头:“还让我代为问好?。少?夫人,你这是?还懂医术啊?” “自然不懂,”孟元元笑,这兴安说话总是?让人觉得?轻快,“以?前我父亲的伙计,因为船上劳作免不了伤到腰,就寻到了这个方子。” 当初自己从父母那里学来的点滴东西,如今也算是?能帮到旁人。 又说了两句,她便进到车厢内坐好?,厚重的门帘在眼前落下,隔挡了外?面?的光线。 船上,贺勘站于楼阁二层平座,正好?将渡头的景致收入眼底,包括那辆渐行远的马车。 阁内,贺滁端坐太?师椅,一字字看着手中的纸,上头皆是?贺勘提到的流失珍宝,以?及现在去处。看到满意处,便是?点几下头。对于他来说,知?道下落就好?办,派人去寻,哪怕花重金也是?值得?。 “方才的娘子到底是?何人?”贺滁将纸叠起,小心收入绣内,眼光往平座走进来的青年看了眼。 贺勘走到人身旁,脑中映出碧色的身影:“孟氏,秦家时,父母为我说的妻子。” “难怪,是?个有才情的女子。”贺滁眼中一抹了然,人都说这堂侄儿克己修身,在府中没有女人。若是?养家妻子的话,倒也正常,毕竟男大当婚,人之常情。 下人端着托盘进来,一方精致的长寿枝紫砂小茶炉摆上桌面?,炉膛中添着两块热炭,红彤彤的。 贺滁示意贺勘坐下,自己提起桌上相配的寿桃茶壶栽到炉口上:“品茶罢。” “谢大人。”贺勘颔首,撩袍坐与贺滁身旁。 “没有外?人在,不必大人大人的喊。”贺滁一笑,捏着银勺往茶壶中散入茶叶。 贺勘称是?,伸手摆好?茶盏。几日的陪同,他看出贺家和京城宗家的差距,往年听?说也有往来,但不会像今年这样显得?密切,更不说贺滁专门留在府中给老太?爷过寿。 “伯父去权州任职,可也是?三年为期?”他问,也可以?说更像是?请教。 贺滁欣赏性?情谦虚的后辈,会提点一二:“这最终要看官家的意思。你是?不是?想起了陆司使?” 听?到自己外?祖父被提及,贺勘面?上无波,只提起已经开水的茶壶:“十?年前的事,好?多些都已经忘了。” “天有不测风云,忘了也好?。当初官家震怒,你也跟着受了牵连。”贺滁道,不由往贺勘脸上看去,“莫要对家中有芥蒂,都过去了。” 贺勘自在从容,起身来给贺滁倒茶,眼底自来一片清淡:“知?道了。” 十?年前啊,怎么可能说忘就忘?那可是?几十?口的人呐! 便随着呼啸的冷风,大船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茫茫在江水上。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