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看上去也差不多。一个没怎么见识过外面的女子,是如何分辨出来的? 好像是知道他的疑惑,孟元元指着其中一块稍小的:“这是火珊瑚,在海中生长缓慢,很难采得,它的颜色更加鲜亮,通体艳丽;相对而言,南洋的这块仔细看,光泽上差了一些,而且洞眼儿较大。” 她不好直接上手去动他的东西,为了看仔细,就弯着腰凑近。 这样的接近,贺勘薄唇抿了下,女子身上的水仙淡香猝不及防就钻进鼻息,像是沾染着某种浅甜。她认真的解释着,声音柔软,纤长眼睫时而呼扇两下,两颗时隐时现的酒窝,总让人觉得她在甜笑。 “原是这样。”他道了声,搭在桌上的手指不禁收起。 “是,”孟元元点两下头,说起这些她总是有兴趣的,“不过看着,像是从大株上取下来的。” 她看向他,似乎是在等着他确认这个答案。 “对,你说的没错。”贺勘颔首。 话音落时,他在她眼中看见一闪而过的笑,温软又柔和,像是在说果然说对了。 “这些你从何处得知?”他问,不知是不是进屋一直没喝水,总觉喉咙略有干燥。 喉结不禁滚动了下,抬眼就是那张芙蓉美面。这个妻子,其实这样看着,是有些顺眼的,而且,那缕水仙香气,并不让人厌烦。 孟元元直起身,淡淡一笑:“我爹教的。” 父亲是靠着海运过活的人,知道的很多,什么都会教她。她当时觉得有趣,竟也听得进去,不止珊瑚,还有旁的她也知道,珍珠、香料、药材等,过去这样久了,这些仍旧记得清楚。 贺勘是有想到这点,毕竟知道她是权州人,原先家中从事海运营生。 这两块珊瑚是贺滁给的,让他分析下不同之处。他本还想在翻几本书查看,现在被孟元元三两句话就讲出,倒是简单。她其实挺爱说话,只是他之前不愿与她说罢了。 还有前日老太爷寿辰,秦尤所作所为真相大白,贺勘明白,这一年多的不管不问,孟元元其实过得并不容易,可还是撑下来了。 孟元元见人一直看着她,一时猜不透他想什么,往后退了步:“还有一件事,我想问公子。” 陡然,鼻尖的花香气消失,贺勘随之收回视线:“你说。” “便是赌债那事,与我后面是否会有麻烦?”孟元元问。 那天,是亲眼见着秦尤被带走,那些要债的也不会笨到和贺家对抗,事情看着似乎是解决了,可心中总想要个确切的答案。 贺勘从座上起身,手里三两下包起帕子,收进掌中:“他无权将你抵掉,这件事已经过去,你安安心心住下就好。” 那日的话说的明明白白,就算有秦家哪位糊涂长辈做主,当众他认下她,也是告诉那些人自己的态度。 世道本如此,弱肉强食,有时候那本律法也管不上用,千百年的陋习,已经深刻在某些人的骨髓中,难以根除。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