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淮喘着粗气:“听、听璇霄先生的!” 拦截着守备军面面相觑,迟疑着不敢动作。 璇霄走到近前:“退后。” 冰冷的气势压下,让人心间发颤,那些守备军撤了拦截着的长戟,逆着璇霄的方向后撤,不少人满脸汗水,鬓发散乱,看着很是狼狈。 静了一瞬的病患爆发出更嘈杂的愤怒——— “就是你要毒死我们?!” “你现在是来向我们解释的吗!迟了!” “我呸!你滚!滚啊!” …… 挤在一起的病患,一张张脸上满是怨恨,或许有人意识到了不对,但那又如何呢?他们压抑了太久,他们需要一个突破口,他们在咒骂中疏解郁气,释放情绪,让自己舒坦,至于被骂的人会如何,他们并不关心,毕竟法不责众,所以他们肆无忌惮。 恶意不断滋生蔓延,伤害他人的权利令人着迷上瘾,有人骂着骂着不畅快了,下意识地将手里的东西扔了出去———那个东西在半空中被劈成两半。 “你是不是要对我们动手!” “杀人啦!杀人啦!” “他要杀人灭口了!” 兴奋的恶意在脸上凝固,害怕恐惧上浮,混合成一种扭曲的表情。 森冷的剑光划过地面,留下一道长长的深痕,离冲出来的、跑得最快的人的脚尖,仅一寸之遥。 “越过此线者,死。” ……死? 人群一下安静得像被扼住脖子的鹅,但很快又嘈杂起来,铺天盖地的愤怒如同海上的风暴,要将人吞噬殆尽——— “我就知道这个丧良心的东西不是真心救我们的!” “你说死就死!还有没有王法了!” “有本事你真的杀人啊!” “人渣!败类!草菅人命!!” 咒骂从人群的每一个角落传出,但没人敢以身相试,第一个越过那道剑痕,他们只在剑痕的另一端不断叫嚣,吐露出生平不敢外放的恶意。 后撤的守备军中不知有谁嘟囔了一句:“有本事就过去啊,耍什么嘴皮子功夫?” 人会本能地从众,但却很难独自出头。 在人群的咒骂中,站在前方的璇霄忽然向前一步,和他离得近的人下意识后退,激烈的声音也变小了,璇霄一步步向前,人群则一步步后退,一群人惧怕一个人,这副画面看起来滑稽又可笑。最后,人群退无可退,只能全部回到了棚屋里。璇霄还在提着剑向前走,最后惊恐的人群只能如摩西分海似的挤在两边,露出了地上瘫软着的、面色惊恐的男人。 璇霄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他,所以无论他在人群中怎么避让,都无法逃脱。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如同死亡的讯号,那个男人瑟瑟发抖,手软脚软地在地上往后爬,一直退到棚屋的墙壁上紧紧贴着。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是我猪油蒙了心肝!是我嘴臭乱说!”那个面色恐慌的男人终于感受到了生死危机,他趴在地上一个劲磕头求饶,“求大人饶我一命!求大人饶我一命!” 回应他的,是一道雪亮的剑光。 “啊啊啊啊!!!!” …… 【气死我了!!!都是他为了显示自己有能耐故意挑唆,才搞得棚屋暴动!平白给你加了多少工作量!!】回去的途中,小圆球在意识空间里气到炸烟花,【为什么不把他宰了!!】 小圆球整个球都是红彤彤的,说出的话无比凶残:【杀鸡儆猴也能让他们乖一点!削成个地中海算什么啊!!】 它气得一直蹦哒:【他害的别人那么骂你,你就不生气?!什么畜牲道,什么吃不到四个菜———我呸!呸呸呸!】 “我又不是圣人,挨骂怎么会不生气?”祝凌安抚着意识空间里像只炸毛猫猫似的小圆球,“但这件事情,我确实有一定责任。” 南屏乡里聚集病患的棚屋太多了,她不可能每一个都顾及到,虽然解决药方已经研究出来了,但后续零零碎碎的事情也接踵而至———死去病患处理焚烧、药材缺乏派人手采购、向其他郡县寄信、确认治好的人送出安置、催促冬日御寒物资到位、棚屋烧炭预防火灾和一氧化碳中毒……再加上刺杀的线索也初露端倪,她正在往后追查,所有的事情摞在一起,难免就有所疏漏,忽略了病患的心理状态也要高度关注。 “这样被骂,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