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没有人影。 祝凌在帮了燕轻歌一把后就悄悄离开了,她现在不想回那些场地,更不想回羌国的营地被太傅抓着看相亲名单,所以她干脆在这片聚集区里闲逛起来。 还没逛多久,她就看到燕国营地的方向拖出来了好几辆板车,板车上用麻布盖着,大块不规则的暗色污渍在麻布上蔓延,拖着这几辆板车的人鬼鬼祟祟地走着小道,生怕被人发现,有一辆板车被路边的小石子硌了一下,车身一震向一旁歪斜,那盖得严严实实的麻布被颠开了一个角,一只满是血污的手从板车上垂落下来。 ……那车上运的,竟然全都是死人。 祝凌想起那只满是血污的手,从手臂上衣服的纹样来看,应该是燕国的侍从。 可燕王若是想处死侍从,需要这般遮掩吗?他是燕国的最高统治者,几条人命对他来说,比落在鞋面上的灰尘还轻微。 除非……这些侍从是因为某些见不得光的事才死的。 这样突兀的、这么多人的死亡,让她很难不联想到夏晚惊马这件事。 两者之间的时间太近了,近得很难让人相信这是纯粹的巧合。 燕国寻常皇子就算有觊觎之心,在这即将争位的关头,也懂得掂量后果,只有那色欲熏心、自视甚高的燕王没有这么多顾虑。 只是……祝凌实在是不明白,夏晚当时骑的那匹马状态极疯,有身手的人都不敢轻易上前,燕王那个大腹便便的样子……难不成还能亲自上去救人? 直觉告诉她,惊马事件背后的主谋就是燕王,但祝凌实在是找不到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拖着尸体的板车渐渐远去,祝凌下意识地往燕国营帐的方向走,上次夜探的地形图还被她牢牢的记在脑海里,结合着这几天她对燕国巡防兵力的分布,她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地绕了进去。 在燕国的营地里转悠了一会儿,祝凌便看到夏国管事从一间帐篷里出来了,他脸上已经不见了当初的怒气与狠戾,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满意的笑容,与他相反的是,将他送出来的三皇子燕弘荣满脸阴沉,但不知是什么原因,强忍着没有发作。 “我就此告辞,三皇子殿下不必再送。”夏国管事心情极好,“殿下刚刚承诺的,可莫要忘了。” 燕弘荣实在是笑不起来:“既已相应,自是不会食言。” “那我便等着殿下的好消息了。”夏国管事道,“不过这猎场的巡防和安全,还望殿下多上些心,下次若有其他人出了事,可不一定像我们夏国一样好说话呢!” 燕弘荣背在身后的拳头已经紧紧地攥了起来,他真不知道他面前的夏国管事是哪儿来的脸,他是不是不认识“好说话”三个字怎么写? 夏国管事见好就收,见着燕弘荣忍耐已经快到了极限,便明智地闭嘴告辞。 燕弘荣转回账中后,脸色阴沉得几乎可以滴下水来。 他那个年迈昏庸的父王,真是蠢钝如猪! 他一边和那夏国使臣互相打太极,一边派人去给他父皇扫尾,只要将证据都处理了,夏国使臣纵使再精明,也不能拿他怎么办,最多就是他父王本就不好听的名声,再蒙上一层灰罢了。 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这边还在僵持着,他的父王就急急地处理了身边的人,还派人遮遮掩掩地将尸体运送出去,他也不想想,这营地之内七国齐聚,有什么风吹草动,不是一探便知吗! 这般做贼心虚,就差在脸上明写“这事儿是我做”的了! 燕弘荣想到那夏国使臣得到消息后脸上胜券在握、志得意满的笑容,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才会摊上这样一个父王! 祝凌站在隐蔽的角落,透过帐篷划开的缝隙,见证了燕弘荣变脸的全过程。 三皇子燕弘荣这般憋屈,让她更怀疑事情是燕王做的了,要是换成他的其他兄弟犯下这件事……祝凌确定燕弘荣得高兴地笑出声来。 可是……燕王的脑回路,也给她整不会了。 第100章 救人 ◎“希望底下的人命够硬。”◎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