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眼前之人便知此人不凡,待听得他?自报家门,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略一思忖,恍然记起。 这?不就是那个在京城闹的沸沸扬扬并?且私自逃狱的岳州举子吗! 这?逃犯如何来了他?豫章地界?还和自己的宝贝女儿扯上了关系? 豫章王端直身子,沉着?脸睇向书房正?中的萧宁宁:“宁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宁宁被?豫章王这?副凝肃模样吓得一抖,转脸看到自己的心上人,又?好似注入无限力量一般,她?捏紧手指,深吸口气,将她?与?赵文?绍的情谊说了,末了又?跪在豫章王面前,垂泪哀求:“父王,女儿求您帮帮赵公子吧。” 豫章王听罢来龙去脉,当即怒不可遏,再看自己视若明珠的宝贝女儿竟为了这?样一个男人下跪,怒气更是直冲天灵盖,抄起桌上砚台就朝赵文?绍砸去,嘴上怒骂:“你这?厚颜无耻的竖子!!” 赵文?绍一时来不及避开,额头被?砸中,霎时血流如注。 眼见那鲜红血液沿着?男人英俊端正?的脸庞蜿蜒而下,萧宁宁更是心疼得无法呼吸似的,一张俏脸发白,母鸡护崽般娇小的身躯挡在了赵文?绍身前,不可置信地看向豫章王:“父亲,你怎能如此不讲理?” 豫章王见状,愈发气愤,扬声就要喊人,将赵文?绍押入大牢,送回京城。 赵文?绍见势不妙,推开身前的萧宁宁,顶着?一张掩了半边鲜血的脸,定定看向豫章王:“王爷不必急着?赶走赵某,赵某虽不才,却看出王爷心头烦忧。若王爷不嫌弃,赵某有良策,可为王爷排忧解难。” 豫章王心下嗤笑,就他?这?副鸟样,还大言不惭说要替自己排忧解难? 然一抬眼,对上那双坚定而锐利的黑眸时,豫章王都被?那眼神里的力量给震慑住。 没想到这?样一个狼狈的后生身上竟有这?样凛冽的气势。 豫章王嘴角抿了抿,沉吟片刻,他?道:“你头上的伤可还撑得住?” 赵文?绍道:“多谢王爷关怀,赵某还能撑得住。” “那好。”豫章王颔首,转脸看向萧宁宁:“宁宁,你先出去,父王要与?赵公子单独谈话。” 萧宁宁愣了愣,有些不放心,犹豫咬唇:“父王……” 豫章王皱眉,只觉女儿这?副样子实在太?不矜持,往日的规矩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他?沉着?脸,又?强调一遍:“宁宁,你退下。” 赵文?绍也看向萧宁宁,语气却是温柔的,还朝她?勉强笑笑:“郡主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萧宁宁见他?都这?样说了,只好暂且压下担忧,先行离开。 书房门“吱呀”一声重新合上,屋内没点灯,光线愈发昏暗。 赵文?绍上前两步,直勾勾看向豫章王,沉哑的嗓音压得很低:“王爷乃天潢贵胄,先帝手足,当今皇帝的亲叔叔。皇帝现在能推行削藩,日后保不齐又?有什?么主意,再次对各地藩王发难。届时藩地毫无反抗之力,只能是皇帝砧板上的鱼肉,任其宰割……金鳞岂是池中物,不日天书下九重。王爷,您真的服气么?” 晦暗光线里,他?半边面庞的血迹显出几分狰狞诡谲。 豫章王对上那双充斥着?仇恨、不甘与?野心的黑眸,只觉内心某处好似被?点燃,情绪翻涌、沸腾着?,叫他?胸腔里那颗深埋灰烬、沉寂多年的心再次鲜活,勃然跳动起来。 *** 京城之内,今年的天气好似热得格外早。 清明节的雨水过?后,温度就节节攀升,一日赛过?一日的炎热。 陆知晚这?人最是怕热,天气冷的话还能多穿衣服多烤火,大不了就缩在被?窝里不出门。可天气热,总不能扒光了衣服成日裸奔。 萧景廷见她?白天像是浑身长了毛般不自在,一到夜里就病恹恹地不愿动弹,一出汗就喊热,一热就更不想动——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