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那么毅然决然地离开李弋,也是因为实在没办法和他坦诚相待吧,可能她就是受不了,有一天,自己终会被这种同情灼伤。 王鹤鸣有些无措又无助地望着她,他想安慰她,可是她不是愿意被安慰的人啊。 向野鼓了一下腮帮子,不轻不重地叹了口气,既然伤疤都被揭开了,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我高三的时候摘了一个肾,嗯,医生说了很多我不能做什么不能吃什么喝什么……虽然有时候熬夜,喝一点点酒……但是其实我挺爱惜我自己身体的,我每年都会去医院复查,做全身体检,医生也每次都说我挺健康的,所以……你真的,不用同情我。” 向野说完皱了皱鼻子,把视线投到病床边沿,过了一会儿,她发现王鹤鸣没有吭声,抬眼就看到了他一脸的“悲天悯人”,笑了出来。 “王老师,你赶紧回去吧。” “你好好休息。” “好的。” “我晚点儿再来看你。” “别别别别别……王老师,你别来了,不能再麻烦你了!我躺这儿挺好的,就让我在这儿安安静静躺着就行了。” “那我跟夏瑜的妈妈发个消息吧,你现在这情况,身边总要有个人陪护。” 王鹤鸣知道她肯定不想惊动家里人,所以只好将计就计。 “不用不用,千万别跟我舅妈发消息,我真的,我不需要陪护,我去医院割阑尾都是一个人搞定全程,我真的,特别独立,非常坚强,根本不需要陪护,这点小毛病,没有必要惊动家里人啊对不对?” 向野以为自己给出了一个非常有力的不需要陪护的证据,却让王鹤鸣听了更不放心了。 “那我晚点儿再来看你。” 向野觉得自己的三言两语,实在阻挡不了他的同情心泛滥,只好扯了扯被子,闭上眼睛,开始装睡。她感觉到王鹤鸣帮她掖了掖被子,似乎又站了一会儿,然后放轻脚步走出了病房,带上了门。 她的困意慢慢爬入意识,沉沉地睡着了。 王鹤鸣没有离开医院,他坐在车里,翻看着护士给他打印了几页纸的注意事项,又在手机里一遍一遍搜索相关的医学科普和文章,他搜索着一个又一个关键词,那些好的、不好的信息一页一页从他的眼下划过。 他放下手机,头重重地靠在椅背上,望着停车场对面的行人向左走,向右走,各行其是。是啊,与其患得患失,不如过好眼前的每一日,明天和意外,不管哪一个先来,他希望自己,可以陪在她身边。 王鹤鸣再回到病房的时候,发现李弋正坐在靠窗的陪护椅上。让时间快退一下,这件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向野酣睡之际,突然接到了夏成成的视频通话,视频转语音接听仅仅慢了几秒,就让夏成成看到了她穿着病号服躺病床上的样子,而向野的好朋友林樾正好在跟夏成成吃饭,遑急地问向野怎么回事。 还没等向野说清楚,林樾又一个电话打到了李弋那里,质问他为什么向野进了医院,李弋当即让团队的人先登了机回潭沙,自己定位到向野的手机地址,一路赶到了医院,又一路问到了向野的病房,从护士那里了解了她的病情。 王鹤鸣再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正是向野被李弋问得无言以对的时候。 王鹤鸣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也不是想听墙根儿,就觉得自己这么进去,也挺不合适的。 “你不舒服为什么不早说?” “……” “你这样多久了?” “……”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一个人来医院很了不起啊?去年冬天也这样,总让我当那个后知后觉的人,你很有成就感?每次你生病,我还要从别人嘴里知道。” “又不是得了什么要命的病。”向野觉得他语气有点小题大作。 “你知道我突然接到林樾的电话什么心情吗?” “……”向野并不想猜他什么心情,甚至有点犯困。 “你那个……他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