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她这才问起暗卫之事。 “公主放心,奴婢与他们取得联系之后便让他们先行一步前往江宁,如今都已顺利进入江宁城。” “王成那边一切可还妥当?” “王成那表妹在卿府原是个烧火丫头,都按着公主所说,问了她自己的意愿,如今已在卿西林身边,前不久刚被抬了妾室。” 贺攸宁心下了然,王成虽是个蠢货,但他那表妹甚是有手段,不过这些时候便得了卿西林的宠爱。 她原想将其送到内院卿西林夫人身边,哪知此人心有成算。 “委屈她了,待事成之后想个法子好好弥补她。” 卿西林家世再好,也掩盖不料他就是渣滓的事实,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整日沉迷酒色,这样扶不上墙的烂泥配谁都是人间惨剧。 “奴婢早知公主的心思,本不想用这法子,只是这姑娘有一事相求,说是事成之后要亲自取卿西林的命。” 贺攸宁皱眉,江宁饥荒一事还未查清,如何定罪更是未可知,大昭律法摆在那儿,卿西林品德再败坏,她也无法如此草率便决定,只道事后再议。 又将怀中的认罪书递于淡竹,“你誊抄一份发往京都,让皇上早做准备。” 卿家这颗钉子不得不拔,如今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自贺攸宁走后,屋内的气氛逐渐变得紧张,卿嘉述恢复了从前在外人面前不苟言笑的模样,丝毫看不出适才咄咄逼人的模样。 “你很害怕吧?”温应淮先开口打破沉默。 此话问的没头没脑,但二人心中都明白是何意思。 世人眼中,卿嘉述与贺攸宁的婚事是曾经皇上皇后亲口说下,板上钉钉的事,二人又是青梅竹马,这样的情谊非外人可比。 但他与贺攸宁都很清楚,二人的婚事岌岌可危。更何况,这中间还有个温应淮。 卿嘉述一直不知该如何形容他们二人的关系,好似一夜之间,二人变成了无法不谈的好友。 待贺攸宁年岁到了从鸣山书院离开后,还是与温应淮来往颇多,可偏她行事坦坦荡荡,不像是有何私情。 那段时间卿嘉述体会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挫败感,他不明白,无论是能力亦或是家世,他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即便如此,贺攸宁从来没有真正重视过他,只要有温应淮在的地方,她的眼里总是这个人,他们之间像是有着他人无法融入的气场。 这样的认知让他第一次正视起温应淮,直到后来,他才知晓,或许不是他不够好,只是一个卿字,就可以将他否定。 于是这般,卿嘉述可以算的上卿家第一个意识到贺攸宁对卿家敌意的人。 但这都是从前,如今的他不会因着温应淮一句话自乱阵脚。 “时过境迁,温公子如今可谓是胸有城府,只不过有些话还是先思索再说出才好,不要乱了分寸。” 或许连贺攸宁都未发觉温应淮与从前的不同,但却被他一语道破,温应淮韬光养晦这些年,将商帮发展至如今的地步,可不是有几分心机便成。 此刻害怕的人不是他,而是温应淮,心中没有底气才会如此试探,若是从前的温应淮,定不会问出这样的话。 卿嘉述忽然觉得索然无味,或许从前还小,又或是体会到难得的挫败感,将温应淮当作贺攸宁心中无法跨越的对象,才会在来的路上如临大敌。 “时候不早了,这茶便不陪温公子喝了,待来日有缘再品,告辞。” 温应淮并未开口,日头西斜,屋内渐渐暗下,只他一人端坐着,望着茶水不知想着什么。 外面马蹄声渐起,偶尔传来几声交谈,是贺攸宁他们要走了,温应淮听的真切,明明从窗台便可看见,却不起身,缓缓抬手,将面具摘下,赫然出现一张面目全非的脸。 脸上疤痕累累,竟没有一处是好的。 贺攸宁望了半晌楼上的窗台,却迟迟不见温应淮的身影,只好在卿嘉述的催促下启程。 就在转身的刹那,窗边出现一道人影,望着贺攸宁越走越远,直至转过街角消失不见。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