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霍一忠这才把孩子的照片附在信里寄出去,往后都不能再小心眼儿了。 说起大嫂要生孩子的事,江心二次当小姑,大哥大嫂都对她好,她总得给未出生的孩子准备点什么,江心趁着邮递员来的时候,顺手给小常哥发电报,托他下回见面时,方便的话就帮忙带个银手镯,又去镇上收了一根完整的小人参,准备到时候一起寄回娘家去。 这回能买到小人参,还是托了原来卖参须那人的福,他们屯里有个小伙子要结婚,但是家里买不起一块红布,恰好去年幸运,上山挖了根人参,用当地的方法,自己晒干晾好,准备存起来自己家里用的,但是要娶媳妇就得有彩头,姑娘家里不想要人参,就想要块正经的红布,做身红色的嫁衣,搭一床红色被套做嫁妆,男方推着借来的自行车领她在屯儿里绕一圈,彩礼都能被看见,多有面儿。 江心手里正好有,她和霍一忠结婚的时候,大嫂和供销社两个同事,可是给她扯了两块红布呢,她嫌那颜色太艳了,一直放在柜子里没动过,但一到有太阳的时候又拿出来晾晒一番,用之太过,弃之可惜,这根人参便是用大嫂给的红布换来的,因此最后好处又落回大哥大嫂手里,她心也安乐。 人参和红布交接的时候,江心觉得自己占了便宜,要结婚的小伙儿也觉得自己得了大便宜,这笔买卖是做得皆大欢喜。 江心和他说:“我家里还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红布,哪天你们屯里谁有差不多的人参,想换红布的,来找我就成。”要给自己家里也囤一根,有时候霍一忠一些受过伤的关节到了冬天会痛,要给他泡药酒喝。 那小伙儿手上紧紧握着那段红布,一脸幸福而荡漾的笑容,点头:“成!”反正他们屯里人参比红布要易得。 小常哥要来的那日,江心把孩子中午饭托给了苗嫂子和黄嫂子,带上人参,坐上汽车往镇上去。 这回小常哥没躲在外头,而是穿上厚大衣,坐在最角落的地方等她来,江心被秋风吹得脸色发僵,把手套脱了,搓搓自己的脸颊,这才几月,就这么大的风! 小常哥让她坐在里头,挡了一些风,开门直说:“货都出了,钱也都给你带来了。”他拍了怕自己的胸口,但却没有拿出来,“怎么样?那边的人怎么说?”手表出得很快,但他这一个月都没什么心思卖货,总怕手上没钱,和爷爷又回到吃不上饭的时候,因此对小金姐也有了两分抱怨。 江心自然听出他的怨气,心里也不舒服,把杜国宾的信拿出来给他看,小常哥看完,沉默弥漫在二人之间。 “小金姐,咱们的缘分没办法断。”小常哥把信给回她,这小金姐原来姓江,来信开头称谓,写的是小江二字。 江心却说:“我已经去找他定了五只手表,估计还要半个月能收到,到时候你再来拿。”但是,“我还是要说,事不过三,我说了要退出,就一定会退出的。等他回信后,我看看能不能把他的地址给你,你自己也写信去问。”想想又说,“这个人,是个斯文人,你要好好和人打交道,不能咋咋呼呼的。” 许杏林嗤笑一声,看她一眼,两人鼻子都冻得发红了,从兜里拿出一个布袋子,递给她:“你要的银手镯,我用你卖表的钱买的,再给我几张工业票。”里头还有正规商店写的销售单,没有坑她。 江心看了一眼,差不多,就给他掏了票,小常哥也把胸前那几叠大团结拿出来给她:“你要去数数吗?” “不数了。”江心知道小常哥在钱数上是很谨慎的,她把钱放在包里,里头还有小哥的那部分钱。 “小常哥,牛肉干你要吗?我认识一个人,一年至少能给你一两百斤的牛肉干,你要的话...”江心想给小常哥拉上大柱那条线。 不过许杏林摆手,他已经做过上千块钱的生意,就有些看不上这些小而碎的活计了,何况若是能把手表这条线做起来,他的世界又何止在永源市,边境他也是要去闯一闯的:“不合适,我那儿的货估计比你给的还便宜。”这是把话说到墙角了,“不过,小金姐,手表的事,你一定得帮我,你的要求是三次,如果三次不成,那就做到成为止。”他许杏林也不能任人揉圆搓扁,总得去谈。 可江心有时候脾气上来,也是又臭又硬的:“我说了三次,就不会再改变,我说服对方把地址给你,对我们两个来说,都已经是冒险了。”依照杜国宾的性子,很有可能会拒绝,如果真到了那个程度,那大家就各归各位,互不拖欠。 “后面来的五只表,我只要本钱,你自己坐火车来拿,赚了钱不用分给我。”她并没有做什么,又想摆脱中间人这个身份,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涉入,不分钱。 小常哥抬头看天,铅色的黑云挂在天空,看起来不高,估摸着过这两天就要下雪了,今年家里的棉被得多备一床,许昌林那小子睡到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