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天下午我去村口接你。”陪不了她去见人,那接她回家还是可以的。 夫妻二人就这么说好了。 这天没有车,江心是蹭催炊事班的汽车出去的,拿着手上的包裹单,应该是她在申城买的东西寄回来了,先去邮政局拿了包裹,巨大的箱子她扛不动,让人帮忙抬起来,放在车上,占了老大一个位置,全都是她给家里买的东西。 和炊事班的人约好几点回去,江心就自己戴上帽子往火车站的方向走去,真该弄辆自行车,靠双脚走路实在太累了。 到火车站的时候,江心看看自己手上的表,时间到了,小常哥应该到了,又躲到哪儿去了?她也没办法,只好找了个角落,等他自己出来。 许杏林确实是提前到了火车站,跟往常一样,在外头草垛边上蹲着,上回来见小金姐,她身边有个穿军装的男人,也不知道是谁,后来他去打听,才知道这儿附近有个军营,不过因为不大,所以外头知道的人不多,他吓出冷汗,对小金姐的身份有了点模糊的猜测,却也不敢多问。 今天他躲在外头,就是看小金姐是不是独自一人来的,如果她还带了人,他就不出来了。 江心等得百无聊赖,外头太阳大,她又不想出去,热得喝了半壶水,过了会儿,那小常哥才从后头走出来,她白了他一眼:“怎么不蹲到天黑再出来?” “谁知道你后头还有没有人跟着。”许杏林也没好气,上回那男人可吓得他没赶上早上回去的车,生生等到下午的车才走,回到永源市都半夜了,他没摸黑回去,在火车站挨到天亮才走。 江心拍拍自己身边的木头凳子,给他让出一个位子。 “怎么这回没要货?”两人在这些事情上尽管有口角,但是涉及到钱和货的问题,那就是有商有量,一点不含糊的。 江心发现提出另外一个解决方案也是很麻烦的,还得和他把前面的事情都讲清楚,不能糊弄他,而且他们互相之间,又涉及到一些隐瞒,但她还是三五句话把这些事给讲清楚了,说自己是和合伙人之间存在的分歧,中间还差点被人劫货,没办法继续做这件事。 眼看着小常哥就要急眼儿了,江心立即把包里的手表拿出来给他看:“但我也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你原来说过,手表和工业品这些你都能出掉,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一个卖表的人,续上咱们这笔生意交情。”这话是假的,她并没有废多大的力气就和杜国宾联系上了,要是小常哥能去申城,说不定找的渠道比她的还多,但总得让小常哥知道自己的不容易不是吗? 果然小常哥脸色换了一下,但又有几分嘲弄:“怎么,现在你不找我进货,改我找你了?” 江心看他一眼,觉得这人有些得理不饶人,他们有没有签订长期合约,她会做这个事情,完全是出于良心,才特意把杜国宾这人说出来给小常哥听的:“小常哥,我准备退出这个生意,让你和杜国宾直接联络,你完全不用担心我在中间分你该得的。而且手表这种东西小,不起眼,你随便找个地方就能藏好,避开雕哥的耳目。”她还记得小常哥说过的市里一霸,这人的危险程度可比老水高多了。 小常哥挠挠脑袋,他有些恼火,小金姐说退出就退出,亏他前阵子还特意囤了一箱货,准备给她过年前散的,可江心很坚决地拒绝了,她也知道小常哥有脾气,但已经和霍一忠说好,不能再涉入这些事情中,就不能再出尔反尔。 “小常哥,申城你也知道,是全国性的大城市,你若是和那个杜国宾真合作好了,他给你寄手表,你给他寄苏联货,那都是大件的,根本不需要我在中间协调,钱都是你们俩儿的。”江心劝说他,但,“杜国宾这人,非常硬气,我看他颇有原则,也比较排斥不熟悉的合作人,他不认识你,就根本不会搭理你,头两次我可以在中间牵线,但是后头就要靠你自己了。” 许杏林看看小金姐,两个多月不见,瘦了点儿,又再看了一下,问她:“你病了一场?烧了几天吧?” 江心原本还要苦口婆心劝他的,听他这么一问,倒是好奇:“你怎么知道的?” “望闻问切,哪个我不会?”许氏医馆的许少爷可不是白担名头的,但是他不说,没什么好说的,“秋天记得进补,冬天和来年春都要捂着,家里有红参就吃点儿,手脚太冷,喝点儿热黄酒也行。不然不到三十,一过立秋你就得穿棉袄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