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发,还有儿子周大宝长长久久地待在家属村,哪里都不去! 江心那利嘴婆子是老师就是老师吧,大家都夸她上课好,学到的东西多,玉兰想,我就是要把她会的全都学过来,最好再打败她,往后她玉兰也能当老师去! 江心从黄嫂子手里拿到那份新生名单时,看到玉兰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那句话怎么说的,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现在玉兰小周夫妻,在她眼里就是“贼”,每次碰上,都有不愉快的事情。 黄嫂子和其他几个喜欢她上课的嫂子倒是安慰她:“玉兰要是敢课堂上闹腾,咱们几个老嫂子就把她架出去!” 除了女性家属,这回还出现了几个男同学,是家属村里几个亲戚,小时候都没上学,只认识自己的名字,现在有机会读书认字了,看上一期反响好,这回也不怕丢人,马上就报名了。 这两日去买菜,江心听蔡大姐说,屯子里最近也开了扫盲班,原来屯里想蹭家属村村小的课,可夜里走路太远了,过了九月就要立秋,到时候天儿就冷下来了,下雪的话来回不便,他们就在屯子生产队开会的地方找了个空地,让知青来帮忙上课,教老乡们读书认字,给知青加公分,没有粮油票,但是年底可以多给十斤粮食,好多知青都争着抢着报名。 听说程菲报名了,她有经验,再次被选上了扫盲班老师。 江心好久没见程菲了,这是个好姑娘,真希望高考快点恢复,每个人都能得偿所愿。 霍一忠回来,见家里人多,就自觉去烧火做饭了,江心今天做了一锅馒头,蒸热就好,馒头配着辣椒咸菜,开胃。 几个嫂子看着天色不早,也都起身要回去做饭了,还打趣江心:“满家属村,也就你家小霍能进厨房。” 江心看着厨房里那个高大黝黑的影子,笑笑,不说话。 霍明下了学,从外头冲进来,挨个儿地叫婶婶好,霍岩则跟在后头,身上背着一个改过的旧书包,姐姐叫个不停,院子里一下子就笑闹了起来,孩子小,家里就闹腾。 无论怎么劝说,那道竹门还是没有关住霍岩,只要霍明一去上学,他就和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姐姐后头,坐在一群小朋友中间,无论江心怎么叫他都不肯回去,老师也是认识的人,见霍岩天天来,就让他和自己姐姐坐在一起,成了班里最小的“编外”的孩子。 江心和霍一忠都不好意思给老师添麻烦,又去找校长,给霍岩也交了几块钱学费,连书包都来不及给他买新的,好在他不在意,就改了个旧的给他先用着,只是两个孩子都去了村小,她不放心,每日早上都要起来做早饭,送人去,下午再接回来。 嫂子们都说,没见过小江这么操心的妈,家属村就那么巴掌大的地方,孩子能跑到哪里去,出个村口就得被大人逮回来,费得着天天接送吗? 江心心里倒是觉得,班上最小的孩子又不是你们的心头肉,伤着了你们也不难过,我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吃了多少苦头,当然得多上点心。 霍一忠则是板着脸对霍岩说:“既然决定了要和姐姐一起上学,就得听老师的话,认真读书,一天都不能偷懒,更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严肃的脸色,别说两个孩子,江心都被他唬住了。 她写信回新庆的时候,和江父江母说起这件事:“爸妈,也不知道当时你们送我和两个哥哥去上学,是否也有同样的心情?两个孩子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可看着他们长大懂事,一日日有变化,和我亲近起来,就觉得和他们缘分一场没有白费。” 通常这种家书都是江父回的,他并没有十分文采,表达也很有限,说起她上学的情景倒是记得清楚,说她和江淮去糖厂学前班上学时哭了一个月,把他和江母的心都哭碎了,恨不得把她踹在兜里,带着去上班,差点就不送她去上学了。 父母子女,聚在一起,就是一场深重的缘分,拉不断,扯不断。 江母大概知道她现在心绪平稳,倒是没有再劝她,一定要生个自己的孩子,欣欣比原来要长进许多,她作为一个妈,能保护的,大概就是孩子前二十年的日子罢了,后头的人生始终要欣欣自己去经历。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