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一忠:“孩子在老家,大的是女儿,五岁,小的是儿子,快三岁。这回我出差完毕,回部队的路上经过,就会把孩子带上。” “对了,我老家在延锋市的一个县里,从这里坐火车过去要三天两夜,到县里还得转汽车。” 江欣想了想这个地名,觉得有点耳熟,想起上一世大学有个舍友就是这里的:“黄河以北,秦岭以南,特产是面筋,是吗?” 这话一出,霍一忠的脸色就凝重起来,眼神一眯,盯着江欣,有些不善。 江欣也没发现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劲,但霍一忠怀疑的眼神她是看出来了,不禁问:“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没错,简直太对了!可就是太对了,才不对劲,没有哪个正常工人阶级家庭出来的女儿,能这么快速准确地说出一个名不见经传小城市的名字,甚至连当地特产都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霍一忠的声音有些冰冷,这个江欣同志最好不是被发展起来的间谍。 江欣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好笑:“行了,侦察兵同志,别疑神疑鬼的。从前我有个同学就是你老乡,他随他爸妈过来修铁路,在我们学校念了三年书。他妈怕他初来乍到,跟我们当地学生相处不好,特地做了面筋,带到学校来给我们尝鲜。” 霍一忠的脸色缓了缓,那阵怀疑退去一些,和她道歉:“是我太紧张了。” 解放后,他的大部分工作都在揪老蒋遗留下的间谍人员和情报机构,确实容易草木皆兵。 江欣可无可不无,谁被无端怀疑也不会高兴:“黄河以北,秦岭以南,是高中课本上基础的地理知识,顺口说的。” 霍一忠有些懊恼,好好的,看样子要把这个相亲弄僵了。 可江欣毕竟还是长了些年纪的,把这些小疙瘩放下,继续提问:“说说你的前妻。” 就算是榆木脑袋的霍一忠,也知道这不是个好话题,真不知道江欣是不是故意报复他刚才的敌意。 “咳!”霍一忠想顾左右而言他。 江欣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的黑脸营长:“别咳了,实话实说就行,别夸大事实,别歪曲实际,我自己会判断。” “她...她叫林秀,是我们师长的爱人何嫂子介绍的。她家里原来是当地乡绅,早些年在运动中被清算,爸妈死在游街的路上,几个兄弟姐妹大难临头各自飞。” “她有个哥哥跟何嫂子以前是京师同学,他哥就写信给何嫂子,让帮忙介绍个部队的,当时有军衔的,只有我一个没结婚的。她嫁给我,也算是为了逃开那场运动。” 这是前因,江欣明白了:“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们就结婚了,她在老家,我在部队。这几年,到处都有些动荡,我全国到处跑执行任务,常年在外,见面的时间很少,她...本来对我也不是太满意,嫌我是个大老粗,见我老不着家,今年过了年就提了离婚。她提离婚的时候,我还在外地,回去部队才知道,有点痛苦,还是同意了。” 本来,霍一忠和林秀之间,更多的就是丈夫对妻子的责任,两人有两个孩子,却跟最熟悉的陌生人也差不多,这年代的人结婚很羞于提到爱,若是没有,就更不知从何说起。 可说到最后,霍一忠的声音沉下来,“长久不见,孩子看到我,都不会叫爸爸了。” 还算诚实,没有把责任推给女人,是条汉子。 “还想着她吗?”一夜夫妻百日恩,才离婚没多久,惦记也应该的。 “偶尔会想起她,总觉得对不住她。”所以离婚时她要钱,霍一忠没有一丝犹豫就给了。 “确实,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不好过。”江欣微微颔首,她要是林秀,估计也要提离婚。 霍一忠当然有正当理由,可本质上,这不就是丧偶式婚姻吗? “孩子长得好吗?” 霍一忠把手伸进胸前的袋子里,掏出一张硬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