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却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然而内里的原因,被季浓拿匕首顶着后腰的江长丘自然不可能冒险说出,只能期待有一个心腹能看清他眼神里浓烈的求救之意。 可惜,直到进正厅,他也没?等到转机。 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对江长丘来说,都宛如凌迟,如今他虽然坐着,可真正的主子却站在一边,只觉得周围的人全在看他,不免冷汗涔涔。 渐渐地,天灾后依旧身着锦衣华服的官员们陆陆续续赶到,有的眉眼间还带着未尽的倦意。 “江大人,都到全了吗?”季浓不动声色地朝他逼近一步,语调却宛如催命。 借着这样的姿势,落在其他官员眼里,便与调.情差不多,他们的神情揶揄起来,甚至有不满的声音响起。 “江老兄什么时?候这般玩得开?自个快活了不够,还要把咱们几个一同喊来看,真是老当益壮、老当益壮啊!” 然而江长丘只是讪讪地干笑,喉结滚动,道了声:“诸位同僚都到齐了吧?” 为?首的矮胖官员还没?察觉出不对,扫了一圈应道:“江老兄觉得不够,还要再寻几个不成?” 恰在此?时?,门被猛地打开,几个眼熟的面?孔见状,立即露出不屑的神情。 郑侍郎是此?次赈灾的随行官员,为?人刚正不阿,冷笑拂袖,“节度使千方百计唤我们来,就是为?了让旁人看你荒.淫作乐的么?” “也是,江大人与丞相叔侄情深,又是堂堂一州节度使,只差横着走了,又怎惧我们这群人微言轻之人递到御史台的折子呢?”人群中不知是谁又在冷声讽刺。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面?面?相觑。 兖州这边的官员一脸怒意,今夜本就喝了酒,现在更是血气上?涌冲昏头脑。 “哼,一群只会逞口舌之快的乌合之众,无头的苍蝇乱飞罢了,公主驸马已死,你们有没?有命回京还是未知,怎敢这般猖狂?!” 这样一触即发?的对立形势不在少数,这些天已经发?生了很多次,上?京官员以靖阳公主为?首,如今公主失踪,他们自然心急如焚。 但面?前的节度使却在这个节骨眼上?狎.妓享乐,无疑于火上?浇油。 兖州官员不甘示弱,他们也知道今日搜山并未发?现靖阳公主和驸马的下落,必是死路一条,因此?堵了许久的气也不再忍,径直发?泄出来。 郑侍郎方正的脸色一僵,毫不退避地冷嗤道:“怎么!你们还想反了不成?!” 沈清按着自己的佩剑,扶住踉跄的郑侍郎,只是目光扫过不远处的女子时?一顿。 这女郎的身姿年纪怎么跟殿下有些像。 是他眼花了吗? 回应郑侍郎的是几声嘲笑。 下属笑得狂妄,可坐在主位的江长丘却欲哭无泪,这群没?脑子的东西,喝酒之后脑子也成了摆设,还以为?他将人从别苑叫来是为?了赶尽杀绝。 殊不知,那都是在朝中能说上?话、占有一席之地的臣子,他怎么可能全都杀光。 尤其是现在……那消息里本应葬身野兽腹中的靖阳公主,现在就站在这群大逆不道之人的面?前,亲耳听着这些可以诛九族的话。 江长丘僵着身子扭头望她一眼,果然对上?元妤仪似笑非笑的目光。 正在江长丘那些下属们出言愈发?狂妄,甚至冒出“死人开不了口,我们自然无罪”的话时?,节度使府正厅的门被人关?上?。 关?门的声响引来众人注意。 穿着粗布麻衣的“护卫”转身,脊背笔直,语调从容对他们道:“诸位大人好生热闹。” 待看清他的脸,原本争执不休的官员们顿时?哑口无言,郑侍郎脸上?也不可避免地露出疑惑,“驸,驸马?” 谢洵只是淡淡道:“郑大人。” 方才的矮胖官员酒意被冲淡些许,他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指着谢洵道:“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