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 高烨心不在焉地颔首。 张美霖摇头,“可我觉得好浪漫啊,她是真的相信她这么做,就会离她热爱的地方近一些。”她将鸟食重新塞回高烨手里,“你试试。” “这也是你和武仕肖做的?”他不信。 张美霖蹦起身,抓着手臂拽他起来,“你可真磨叽!” 高烨觉得傻气,不想配合。可张美霖力气奇大,拉着他满湖边疯跑。 云朵般挨挤的鸽群受惊腾飞,一片片扑腾着翅膀,白茫茫,灰茫茫……张美霖看着他手忙脚乱地挥挡,哈哈大笑,转身对着天空是以缅想,“嘻嘻”一笑,扬声大喊,“你看到了吗?” 那时的他们已经把杀人计划拟定好了,张美霖替他制造不在场证明。 她在208房间住了两日,第一日孤身凿墙,让高烨回青松岭参加山神祭祀活。 第二日中午,他从后窗攀返。 他们商定用真空和温度来混淆尸斑的产生速度。 张美霖谈论这些事时有种不容忽视的平稳和强大。 像是终于可以脱离苦海,整个人显现着回光返照的明亮和动容。 她指着餐桌背面的五芒星,“我有好几次想他想疯了,就把它翻过来,踩在中间跳舞,一跳就跳一宿。他是逆行的英雄,天堂有他的位置,而我,受过生活的苦,所以帮过很多我自认为需要帮助的人,我也应该上天堂的,我不能下地狱。” 高烨把玩着修复好的瓷碗,指导着她如何应对心理评估测试,“答题的时候不要从自己的感受出发,你要形成一个上帝视角,纵观全局,让它以一个干净的,没有遭遇过伤痛的正常人,来替你发声。” 张美霖仔细端视着碗底,“这个碗,真的值半年积蓄吗?” 高烨一窒,缓缓点头。 “说实话。” “被骗了。” “其实也没有,”张美霖爱不释手把它贴于心脏,“我喜欢,我喜欢的就是最贵最好的。” 高烨主动谈起高灿是在“一日之约”的晚上,走出火锅店,将薄荷糖含进嘴里,“她很喜欢洋气的东西,喜欢就上手摸,反复摸,没少挨店家的骂,从小就这样,我有时候在想,她如果不生活在农村,接受系统的美学教育,她会闯出一片天。她是个很虔诚的人,亲情伤得她体无完肤,她很虔诚,友情孤孤零零,也很虔诚,爱情……”他在路灯下点烟,双眸有些无所适从,火光左右撺动,竟让他花了眼,“爱情……也很虔诚。” 张美霖深吸一口凉气,豪迈地拍他,面容灵动地跳跃,“她有没有看过芭蕾,那边就是我的舞蹈教室,我给她跳一次好不好?” 那是张美霖人生中最后一次舞蹈,黑灯瞎火中,悲戚且温雅地演绎着《天鹅之死》。 徘徊、振翅、旋转,匐地…… 可张美霖是亢奋的,癫狂的,她扭动着双臂,磅礴出一种生命的旺盛与热忱。 高烨所认识的张美霖是怒放的,在一天时间里浓缩出了太多喜眉笑眼,有嘻嘻、有咯咯、有哈哈…… 所以当天鹅倒下,紧绷的身子突然卸力,这死亡之态扎进了他的心房。 幽黑中,那天鹅的头颅有了燃燃火光。 烟炎张天,滚滚浓烟中闪现出了高灿孩童般的面庞。 她现在什么样子,他完全不知道,炙烤和烧灼有没有让她面目全非,他也不知道。 唯一记得的就是这张肉嘟嘟的笑颜,“哥哥,哥哥你等等我呀。” “高烨。” “高烨。” “高烨!” 高烨愕然回神,他想起来,自己还在审讯室,这一群为了赶业绩的警察如狼似虎地咬着他不放。 他低垂双颊,掌中握着一次性纸杯,一口水都没有喝,掩饰着胸膛下的波涛骇浪。 殷天拉开羽绒服拉链,从内侧的大兜掏出了一本古旧的碎花册子,“你还记得你在法庭上怎么说高灿的吗?你说她脏,她要钱买零食,买口红,买小玩意儿,谁给她钱,她跟谁走。她喜欢国外的小摆件,是公主的心,下人的命。” “我们对一个人的了解永远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