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住胡志鑫夹菜,“我,我现在质问你,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你怕不怕?” 胡志鑫摇头。 “好,这刀不搁你脖子上,搁别人脖子上,但我质问地还是你,你怕不怕?” 他顿了片刻,“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殷天指了指天,“是它说了算。” 一个多月后,她没再收到胡志鑫的任何消息。 短信不回,电话不接,殷天打了几次就明白过来。 她落选了,殷天由此烦躁起张瑾澜,压着股邪火,似个行走的炸弹。 在老殷的催化下,终于爆发了—— 42号联排的客厅一阵杯碗摔落的脆响。 张乙安惊愕地从厨房一溜烟跑出来。 暴怒地殷天指骨泛白,死死抠着桌沿,抖着脸立在一地碎茬间。 “先是张瑾澜,然后是你!我开枪比你当年准,体能比你当年好,成绩在你当年之上,你让我去队里当文职,去贴发|票!爸,羞辱我能让你们得到快乐是吗?” 她的憋屈劲儿霍然爆发,“15年!他妈隔壁死了4个人!凶手哪儿呢!人呢!” 殷天一阵晕眩,轻轻甩了甩脑袋,压稳情绪,瞥了眼张乙安,“我都喊你一声小妈了,我爸工作累,生了毛病犯了癔症,有空您带着去医院瞧瞧,或者您自己打开他脑子瞧瞧。” 殷天甩手迈上楼梯,走了两三阶,兀的停住。 眼神掠过墙壁上大大小小的相框,最终定格在张乙安和老殷的结婚照上。 她蓦地沉脸,“不对。您之前从没跟我提过这样的事儿,怎么就突然要我当文职。什么事儿让你做了改变……胡志鑫出事了对不对?” 她盯着老殷,老殷面不改色。 眼角却暴露了,难以自持地跳动。 这是他的把柄,殷天九岁的时候发现了,从此老殷的真假在她面前昭然若揭。 “看这样子那就是了,”殷天斩钉截铁,“胡志鑫失联了,对吧。” 张乙安一颤,她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难以置信地看向老殷。 11月冬风侵肌,草木枯涩。 殷天一大早风风火火闯进张瑾澜办公室,她要知道胡志鑫的下落。 张瑾澜视线辽远地望向远方,沉默摇头。 殷天一身黑,又高又瘦,眉头一蹙就有骇人气势。 穿着黑色高领毛衣,黑色阔腿裤,戴着金丝眼镜。 她气质一向成熟,根本不似学生,倒像个斯文败类的黑无常。 语音语调浸在寒冰中,滑腻地像蛇。 “他是去当卧底,不是站在太阳里出示证件抓人。最大的优点就会成为他最致命的缺点。善良、正义、延宕就会成为悬在他脑袋上的一把刀。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会失联,里面的人都他妈不干净,为什么不明哲保身!” “这就是他和你最大的区别,在他眼里每个人都值得被拯救,所以那才是我们需要的人,我们需要的队伍。 张瑾澜转身看殷天,“研究生考试你排第一,可我并不想录取你。我看着你长大,8岁就在深渊里沉浮,18岁,估计28岁也没法从里面爬出来。你至始至终都不像一个警察,你更像他的对立面。你的心理评估是a ,你伪装的太完美了,但你心里得明白,你能不能装一辈子。” “我8岁在深渊里沉浮,28岁也爬不出来。张瑾澜,你是站在一个什么样的角度去苛责一个受害者。你觉得这是我的错吗?我8岁就该知道凶手是男是女?18岁就该知道凶器是什么?28岁就该把凶手领到你们面前说就是这孙子干的,是这样吗?让你们承认自己无能就那么难吗!” 张瑾澜激动地提声,“对啊,无能的孙队抓凶手的时候被捅得跟马蜂窝一样,都不愿意放手;无能的殷队抓绑架犯的时候甩掉了我们所有人,孤身上路,路上跟你通话说得都可能是遗言你牛掰啊你不接啊。无能的我治疗了你18年,依然这么执拗偏激。是,是我们无能,我们太无能了!” 办公室门被风刮开一条缝,露出半个人影。 女学生尴尬地敲门,看着门里对峙锋芒的殷天和张瑾澜,踌躇不前。 她的优柔寡断引起了殷天反感,“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滚蛋!看不明白在吵架吗!” 女学生忙乱地鞠个躬。 将文件放在张瑾澜办公桌上,拉上门就跑。 “我和胡志鑫约了在南城吃羊蝎子,他回不来,你说我要不要把位置取消了。” 张瑾澜终于失态,“他还没死呢!” 殷天冷酷哼笑,“人是你报上去的,决策是你们下达的。活着长得是你们的脸,死了也不过是名单上的三个字。关我屁事!”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