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邪朱闻收回手,车帘飘荡而落,把小王子纵情的笑声隔绝在车外。 处邪朱闻转动着指间的圣戒,在良久的沉默后,他冰冷的声线在则南依耳侧响起:“你我的婚约,就此取消吧。” 则南依没有回答,眼前浮现起方才最后映在她眼底的景象。 那是乌石兰沉静的侧脸。 第二日,乌石兰官复原职的消息传遍了王都。 据说处邪朱闻为了彰显对他的重视,把自己身为摄政王出入宫廷的令牌,亲手赐给了他。 则南依听到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写了一封信给她的母亲。 信中,她让母亲替她搜罗封地内手艺最精湛的建造工匠,让他们假装成杂役,尽快赶来王都。 她告诉母亲,她要在王都郊外建一座别馆。 至于乌石兰,则南依有一种非常笃定的预感,用不了多久,她再见到他的地方,也许就会是处邪朱闻的寝殿。 但乌石兰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 几日后,处邪朱闻以国王之名,在宫内举行饮宴。 京中贵族皆受到邀请,则南依也在宾客之列。 除了王都的达官贵人外,此前投靠焉弥的毓州刺史舒白珩也在宫宴上出现,他被国王赐了上座,就坐在处邪朱闻的王座之侧。 “那次宴会,处邪朱闻原本是要对外宣布,与我解除婚约的。”则南依回忆道:“所以我就坐在他的正对面,而乌石兰就像从前那样,垂手站在他身侧。” “饮宴持续到深夜,许多人都醉了,殿内热闹又混乱,舒白珩也被灌了不少酒,喝得酩酊大醉,就连处邪朱闻都饮了几杯,说话时带着满身的酒气。” “乌石兰是不喝酒的,那天晚上,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腰上甚至还挂着处邪朱闻送他的那块腰牌。” “月上中天之际,就在国王陛下因为酒力,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从王座走下来非要找处邪朱闻喝酒时,乌石兰忽然动了。” 杯盏交错的宴席间,乌石兰突然抬起双眸,直直望向则南依。 他的眼珠黑得发亮,眸光锋锐如利刃,就像他的名字。 那瞬间,则南依终于想起当初那句她以为她没听清的话。 焉弥王宫大殿外,小王子问乌石兰孤身一人如何能保护他? 乌石兰只平静地回了他一句话:“不试试怎么知道。” 可已经来不及了。 在所有人来得及反应以前,乌石兰陡然起势,从则南依身侧的廊柱后方猛地抽出一把长刀。 他没有做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眨眼间,就割开了舒白珩的脖子。 “那天晚上,舒白珩的血飞起来,恐怕得有几尺高,连大殿的天花都溅到了血迹。我金碗里的葡萄,都被他的血浸透了。” 则南依转动明艳的眼眸,看向杜昙昼:“你知道吗?一直到被处邪朱闻带人制服,乌石兰都没有抽出腰间那柄弯刀。他自始至终用的,都是那把长刀,就是你们中原人用的,那种笔直的武器。” 夜不收。 那是则南依平生第一次领教这三个字的威力。 她问杜昙昼:“他叫什么名字?” “谁?” “乌石兰。他在你们中原,叫什么名字?” 束发的布条随着头发垂落在杜昙昼脸侧,这根不知从哪块布料上随手撕下来的麻布,曾经是莫迟的发带。 “摇落星辰。”杜昙昼的声音暗沉沙哑,在幽暗的车厢内如喟叹般低低响起:“他的名字,叫做莫摇辰。” 第128章 是和他身上一模一样的、来自遥远缙京的幽香。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