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策划失窃案的人,应是通过某种方式骗了他们,让他们赶着一辆空的木板车前往某地。等他们到达目的地后,再将二人杀之,如此便可伪造出兵器是由他二人盗走的假象。” 杜琢也恍然大悟:“明白了!然后他们再将宣称被盗的武器暗中送往坛山脚下,如此便可诬陷赵慎。反正唐达二人已死,死无对证,谁都查不出来!” 杜昙昼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之色,“之后便是让武库失窃案发,接着上报临台,再由我亲自出面查案,最终查到坛山脚下的平房,查出赵慎‘暗中私藏’的武器和马,这样便能为赵青池父子谋反案钉上关键的一环。” 杜昙昼看向阴沉的天空,今日似乎不会有阳光了。 “看来赵青池果然是被构陷的,只是,只凭这点无法洗清他的嫌疑之身,还有哪里能找到他们留下的蛛丝马迹呢……?” 杜琢提议道:“当初是兵部尚书曹世亲自来临台上报失窃案,大人觉得,幕后主使有没有可能是他?” 杜昙昼双眼微眯,片刻后,道:“曹世是四品大员,不好查,但是你别忘了,还有一个人也能调动武库护卫。” “谁?” “武库员外郎,吕渊。” 杜琢来了精神:“吕渊因看管武库不利,被陛下下旨关押,人就在临台监狱,小的现在就去将他提出来,交由大人严审!” “不。”杜昙昼摇了摇头,说:“单凭这点证据,既不能定他的罪,也不能迫使他吐露实情,我还需要更多的线索。” 朔风乍起,吹得杜昙昼遍体生寒,后背手臂的新旧伤口都在刺骨的冬日清晨中隐隐作痛。 杜昙昼只觉一夜没睡的大脑糊涂一片,粘稠得像是一团浆糊。 这桩桩件件异事中,仿佛有千头万绪,让他想缕出一条来都不知从何下手。 杜琢忽然出声:“大人,既然武器不是赵慎偷的,那么,那二十三匹马的出现,是否也是别有隐情?” 杜昙昼倏地抬起头,眼前的乱局依旧黯淡不清,但昏暗中,似乎有个角落透出了细微的光线。 与此同时,皇宫川泽殿。 冷容站在龙案前,问:“陛下,臣听闻,武库失窃案仍有调查不清之处?” “是啊。”皇帝从奏折中抬起头来:“听说协助赵慎偷运武器的看守有两个,目前只找到其中一人的尸身,另一人始终不知所踪。朕已经命兵部尚书曹世彻查此事,冷尚书不必担忧。” 冷容拜了一拜,向他请示道:“臣近日为赵青池谋反案忧心忡忡,甚至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此时尚有乱臣贼子没有归案,臣着实放心不下,还请陛下同意,让臣协助高大人一同查案。” “查案?”皇帝诧异道:“冷大人不是正经八百的文士,考科举出身的吗?朕从没听说你还会断案。” 冷容一拱手:“臣虽不敢自称通刑律,但也算是熟读大承律法,而且臣虚长高尚书一些年纪,即便在断案时帮不上忙,也能在其它地方予以补充,古往今来的圣人皆言——” “好!”皇帝猛地抬起手:“好,好!冷爱卿有为朕分忧的臣子忠心,朕理应体恤,你既想去那便去,不过冷爱卿还是要以自身为重,办案容易遇险,你且善顾自身,不要莽撞。” 冷容谢过皇帝,却还是站在原地不走。 皇帝刚低下头又抬了起来:“冷大人还有事?” 冷容弓着背站在案前,低头不语。 皇帝立刻反应过来,他是在等他的旨意。 “冷大人。”年轻的皇帝哭笑不得,“朕金口玉言,说出的话就是口谕,你待会儿直接去兵部找曹世,就说朕同意你协助调查,难道他还能把你赶出去不成?!” 冷容不为所动,垂眸道:“陛下,律令不能废,若是人人都不按规矩做事,那祖宗传下来的礼法又有谁来遵循?岂不是又要重现古时的礼崩乐——”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