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她问:“你不知道我今日进了宫?” “知道。”他垂眼,“我还知道你答应了陛下什么。” 宁朝阳闻言就皱眉:“你这人脉是不是也忒厉害了些,我出宫才多久,那刘德胜莫不是给你飞鸽传书……” “重要的是这个?”他抬眼看她。 心虚地将手缩回水里,她抿唇:“不是。” 江亦川没说话了,替她仔细清洗着长发,动作依旧温柔。 这样的气氛挺好的,就算只是表面的和谐,那至少也和谐嘛。 但宁朝阳忍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好奇:“你不生气吗?” 替她将头发捞出来的动作一顿,江亦川没好气地道:“若是陛下给我赐婚,我一口就答应了,你生不生气?” ……好像是会有点。 宁朝阳干笑了一声:“那你怎么不跟我吵架?” “不是你的过错。”他闷闷地道,“你本来就身不由己,我再与你吵,那你晚上连觉都睡不好。” 第149章 你这样的人不适合我 宁朝阳怔愣地看着他,感觉浴池里的水很热,热得她心口发烫,脸也发烫。 面前这人分明是生气的,下颔线条都绷得紧紧的,但他身上没有一根刺是指向她的,替她洗完头发,还将她抱去软榻上,将饭菜都放在矮桌上让她吃,自己在旁边替她擦湿漉漉的发根。 先前打的腹稿都白费了,她惭愧地低头吃饭。 发丝又长又厚,很难擦干,江亦川却一声也没吭,认真又轻柔地拿长巾搓着,指腹抚过她的头顶,宁朝阳莫名就感受到了爱意。 这东西很稀罕,她怔愣地感受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夹菜。 许久之后,头发干了,肚子也填饱了,宁朝阳裹着软乎乎的裘衣,认真地问他:“那你今晚能睡好吗?” 江亦川眼睫颤了颤。 一直紧绷着的身子好像突然被抽走了什么骨头,他垂着眼含糊地道:“能的吧。” 宁朝阳伸手抱住了他。 这人又高又大,她双臂都要圈他不住,但一察觉到她的动作,他就低下身来,任由她将自己抱在怀里。 “不生气了。”她轻轻顺着他的背,“我会将事情都办妥的。” “怎么办妥呢?”他轻声问,“定亲的时候将我五花大绑,扔去花明山?” 朝阳不解:“我绑你做什么?” “但凡你不绑。”他道,“我都一定会去抢亲。” 正确的抢亲就应该从定亲开始,他连未婚夫的名头都不想给人。 宁朝阳以为他在说笑,便笑着道:“这上京里自是没有你抢不到的亲,但是侯爷,我还要活命呐。” 圣人赐婚都敢抢,长了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江亦川拥紧了她,没有再说。 第二日是休沐,宁朝阳刚打算在府上好好陪陪他,管家就来传话说沈御医求见。 有段时日没见这人了,宁朝阳以为他是来找茬的。 但一进花厅,她却见沈晏明脸色苍白,整个人都有些魂不守舍。 “这是怎么了?”她觉得稀奇,“沈御医天不怕地不怕,还有什么能吓着您的?” 沈晏明关上了门窗,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犹豫了许久才道:“圣人那一场大病,是有缘由的。” 宁朝阳倏地坐直了身子。 她先前就想过,幕后之人想让荣王篡位,再伺机而动,前提条件一定是圣人重病。眼下唐广君已被斩立决,钱统领在凤翎阁受严刑拷打也没有吐露背后之人,唯一的线索就是圣人的病是怎么加重的。 为此她还特意让华年去御医院走了一趟,一番盘问之后,毫无收获。 她几乎就要相信圣人的病情真是自己加重的了。 但现在,沈晏明开口了。 朝阳死死地盯着他,觉得有些窒息:“你别告诉我,此事与你有关。” 上回她就说了那是最后一回救他了。 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沈晏明肩骨都轻颤起来:“我也不想的,但我当时没得选。” “……”宁朝阳咬牙。 “因着抚恤粮一事,我被御医院停了职,备受冷遇,前程渺茫。”沈晏明道,“在上京过日子的花销有多大你是知道的,我也是没办法了,才答应了那个人的要求。” “那个人?”宁朝阳重声问。 沈晏明吓了一跳,看她脸色不对,便也不掖着了:“是一个叫马岳的人,看装扮是个随从,但身上又有些功夫。他要我给圣人熬药,在御医正开的药方里加一味千尾草。”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