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距离宽得还能再塞下一块门匾。 许幻竹看了看头顶上山鹤门的牌子,那个掉了色的‘鹤’字十分显眼,心想着改天得让时霁去添点颜色上去才好,不然看着颇为寒酸。 这么想着,许幻竹回过头来,看向凌清虚,语气轻松:“凌掌门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话毕,也不等他回话,她又立马添了一句:“若是又想骗我去焚山,大概不能如您的愿了,我如今废人一个,是再也取不来第二朵冰芝了。” 许幻竹说这话的时候,眼中也不见几分愤恨积怨。 她一直都是这样,对任何事好似都反应淡淡。就连当年在渔阳村将她救回后,她对他也算不上十分亲近。 更遑论之后在凌虚宗中对这些师兄弟们的态度,更是冷淡。 凌清虚一直以为,她是天生的冷心冷情,可君云淮骗她去替自己取药时,她居然义无反顾地去了。 他那时才知道,有的人嘴上不说,但艰难险急的时刻,却愿意剖出自己的一颗心来,只是他那时对君云淮的默认和准许,配不上许幻竹的真心。 许幻竹走后,凌清虚在抿霞洞中一呆就是十年,十年之中,他并非全然耳目闭塞。 他知道她离开了凌虚宗,知道她去了山鹤门,知道她在山鹤门避世不出,不再修炼。他一面痛心惋惜,一面自责愧疚。 如今出关,即便不能挽回她,他也不愿见她缩在这见不到天日的偏僻地方。 “幻竹,你天资过人,勤恳踏实,不该为了与我赌气在此处荒废余生。” “凌清虚真是好大一张脸,怎么在我山鹤门就是荒废了,全修真界只有他们凌虚宗是正经地方是吧?” 柳山斋躲在树后,扒拉着眼前的茅草,忿忿不平。 时霁与柳山斋关注的重点不一样,凌清虚在修真界的名声向来很好。 但听他们的意思,他倒好像是对许幻竹做了什么令人不齿的事情一般。 所以许幻竹离开凌虚宗,并不是被赶出去的,反而现在还被凌清虚哄着回去。 许幻竹觉得有些好笑,十年未见,凌清虚还是和当年一样,一副大家长的姿态,酷爱说教。 放在从前,许幻竹定然将他的话奉为圭臬。只是如今再看他,他沉着眉眼,语气严肃认真,字字句句,好像真是为她好一般。 她看了只觉得虚伪。 许幻竹笑了笑,远远望去,只看见月下的女子绿影纤纤,眼角弯弯,话风却讽刺扎人:“凌掌门,你是不是发现,凌虚宗再也没有比我更傻更好骗的人了,现在又想起我的好来,想再诓我回去,继续替你做事?” “当年的事情,非我本愿。那日过后,我闭关至今,是以今日才来寻你。你同我回去可好?” 以凌清虚的身份,这般好声好气地对一个如今是废物前弟子说这番话,别人见了只怕又要说他如何宅心仁厚,胸襟宽广,说她许幻竹如何不识好歹,狂妄无知。 可如今的许幻竹,偏就是不识好歹。 她脸上笑意未褪,眉间一挑,重复了他口中的那半句:“非我本愿?” 接着语调上扬,“若我今夜在这杀了你,再对你也说一句非我本愿,你可会原谅我?” “你就非得如此……你又喝酒了?你的伤不能喝酒,为何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凌清虚水蓝色的宗门长老服随风曳动,腰间挂着的玉牌被带着和腰带上的环扣相撞,发出一道脆响。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