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看。 天色已经暗了,又下着大雨,实在看不清什么。 客栈后方是一片杂乱的林地,堆着些破旧的木具。 虞禾探过头去,终于看清了些,瓢泼大雨中有个人影,正一动不动站在泥水里,简直和那些木桩子融为了一体。 泣月还没看清对方是谁,凑近虞禾,疑惑道:“这什么人?好怪啊,为什么站在这儿?” 她话音未落,底下的人影已经飞身而上,剑锋寒光一闪,直向她的头颅。 虞禾最先反应过来,直接打开了破妄,迅速与泣月拉开距离。 谢衡之在顷刻间恢复了平静,顶着一头湿漉漉的乱发,上面还有一片不知道哪来的树叶。黑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雨水不不断往下落,很快他站立的地方就积起了一滩水渍。 泣月心有余悸,惊愕地喘着气,被突然出现的谢衡之吓得手抖,琴无暇也祭出了秋唱,警惕地挡在泣月身前。 “他为什么要杀我?” 虞禾安抚道:“他脑子坏了,神志不清。” 两个人依旧没说话,靠着墙动作没有变,一副随时要动手的姿态。 虞禾只好捡起地上的杯子,朝着谢衡之砸过去。 杯子砸到他身上,他不躲不闪,依然像个木头似地呆站着,水淋淋的衣发,连眼睛都是水淋淋的,像是一只被雨水打湿的恶犬。 两个人的神情这才有所松懈,虞禾确认关紧了房门,回过头无奈地解释:“谢衡之是真的成傻子了,我也不知晓他如何跟来的,无论是谁,一旦靠近我三尺以内,他就会动手。” 她之前还想过,会不会是因为尚善是魔族,或者因为他是雄性,现在才明白,谢衡之疯了以后,根本是不分敌我不论男女种族,无差别攻击所有靠近她的生物。 泣月瞥了谢衡之好几眼,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昔日叱咤风云的大魔头,真的一朝成了个傻子。 她缓了好一会儿,再开口的时候,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坐得离谢衡之远远的。 “你的忙就让我来吧,不用担心。”她说完后,又想起一件事。“柳姑娘和顾家少主传信来,说是这两日有事要办,正好途径此地,你要见见他们吗?” 虞禾点头:“正好,我也有事想问。” 她说着,抬手将谢衡之头顶的树叶摘下来。 他依然站着不动,只有眼睛眨了眨。 第95章 琴无暇要下去照顾染病的百姓, 不放心泣月与谢衡之同处一室,确认了几次谢衡之成了傻子,真的不会对泣月造成什么伤害, 他才放心走了出去。 虞禾关上窗,问她:“你的嗓子,是几时恢复的?” 泣月听她提起这个, 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思索了一会儿才说:“前些时日, 魔族的梅芳远围攻了瑶山弟子, 这件事前辈听说过吗?” 她似乎是有印象,于是点点头, 说:“听人讲他被谢衡之引去瑶山的辖地后, 还遭到玉玲琅的暗算,被瑶山弟子除去……” “是我杀了他。” 泣月的语气里,带着手刃仇人的痛快和自豪。 自落霞山被灭门, 她从未感到如此畅快过。 虞禾面上露出些惊讶,毕竟她对泣月的实力了解不多,唯一的印象还是她在三秋竞魁被轻松打败。 而作为琴无暇的未婚妻, 除了姿容以外, 最让泣月受人讥讽的,是因为她没有如众人所愿一般, 坚强地站起来为落霞山报仇。 甚至常有人说,如果死的是她,而不是她兄长, 至少悲风泣月双剑还能传下去, 不至于就此断绝。 泣月微微报赧地低头,说:“那一次你在乌山断后, 就像我哥哥一样,其实我一直觉得哥哥没有死,我经常能听到他跟我说话。” 她抱起自己的剑,抚着其中一柄,说:“哥哥就在这儿。” 虞禾的眼神已经变得迷惑了。 “逃出乌山以后,哥哥跟我说,我已经学会这套剑法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