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亲吻像是在细致地研磨着什么, 更像是一种缓慢又强硬的侵略。 一吻过后,他放开虞禾,感受着她狂乱的心跳和喘息声。 “熟悉吗?”谢衡之问她。 虞禾不应声, 他也不恼,继续道:“你与谢筠共度的一切, 也是与我的过去, 我与他,始终都是一个人, 无论是那些记忆, 还是每一次的欢好,都是我。” 谢衡之的手指轻轻按在她的唇边。 “不一样的……就算是一个人,也不一样……”虞禾也忽然执拗了起来, 不愿意接受谢衡之的话。 无论在栖云仙府受了多少委屈,被谢衡之如何冷漠地对待,她也始终认为那不是谢筠。谢筠与她的故事, 早在落魄草的蛊毒被解开后画上了句号。 就算留有遗憾, 于她而言,也是一段足够美好, 可以在余后的人生反复回望的记忆。 倘若谢衡之也是谢筠,他所做的一切,也等同谢筠所做的一切。 那她与谢筠的结局, 就再也称不上什么美满。 虞禾感觉自己就像是吃了一盘美味的菜, 吃完配菜已经满足了,再往后发现菜渐渐不合口, 想要停下来,却有人要按着她把整盘菜吃完。 “并无不同,是你不愿承认,我一直都是他。” 虞禾知道谢衡之说的没什么错,但她就是不愿意这么想。 “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在瑶山,三秋竞魁。” 山洞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似乎停了。 谢衡之揽着虞禾起身,洞口处的风很凉,他拢了拢虞禾散乱的衣襟。 “此处是疆黎,我们一起来过,还记得吗?” 虞禾还是不吭声,谢衡之知道她记得。 婆罗山虽娴静,到底是深山,日子久了也会无趣。很长一段时间,虞禾都被谢衡之带着四处游历,短短十年,见惯了许多不同的风土人情。 疆黎多异族,遍地蛇虫毒草,乌山魔母玉玲琅的地界也位于疆黎。 “正因为我是谢筠,才能一眼认出你,即便相隔五十年,我也会找到你。” 谢衡之牵着虞禾的手,看着逐渐转明的天色。 虞禾就站在他身边,不是幻像,也不是梦,有呼吸,也有体温,连性格都是同样。 他已经等了许久。 修士到了一定境界后,通常就不会再做梦,所以连梦到虞禾都显得奢侈。即便是入魔后,梦到她也很少。 在彻底叛出正道以前,他曾屡次回到婆罗山,就靠在婆罗昙下,听山风拂过枝叶,木牌撞在一起的哗啦声,就好像是她在耳边轻语。 为什么会走到后来的地步,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正是行差步错,最后一回首,竟然已经无法挽回。 无法挽回,他便继续往前走,换一种方式。 所以他放任自己入魔,开始搜寻传闻中的起死回生。 他找了太多的方式,再荒诞的都尝试过,无一不失败。后来翻遍典籍,大致查出了一个法子,或许能起效,只是需要前往魔域。 魔域封印千年,早就无人前往。 好在这封印历经千年,早就不如往昔坚固。 他强夺保留在栖云仙府的圣人法器,不惜叛出仙门,以圣人遗骨化作的法器去毁坏封印,终于找到一丝裂缝。 他奄奄一息,身上的血好似都流尽了,与尚善强撑着一口气进入魔域。 魔域险恶,非常人能往。 那二十来年里,他受的伤远比他在栖云仙府之时要多得多。 骨头被打碎,重新接起来,血肉都被魔气重新塑造。 无数魔族死在他手下,他也曾险些丧命,但是在见到虞禾之前,他还不能轻易死去。 谢衡之炼化了很多魔族,以至于他的身躯,早已不同于寻常凡人修士。曾经熟悉的仙门术法,也无法再用这具魔躯使出,算是彻底断了回头的路。 从魔域出去,远比进入魔域更难。 他在魔域中花费了十年的时间,找到了复生阵法至关重要的东西,剩余的时间都在试图离开魔域。 即便离开魔域后,复生之法也不断失败。 他从来没有如此受挫过,这顺风顺水的人生,在遇上虞禾后,终于一切都走向了无法掌控。 婆罗山被他设下了迷障,成了常人无法到达的地界。每一次失败,他都会回到婆罗山,在他们的故居养伤,去山顶看已经长得很高大的婆罗昙。 那些木牌被风化,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