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师清灵足够省心。 “你始终有选择的权利。”他平静道。 无论是从前,还是在他回到仙府后,他都清楚地告诉过师清灵。结为道侣,仅仅是为了助她修行,大道坎坷,他不愿为私情所扰。 “为我也好,为自己也好,那都是你的选择,我不会领情。你若惹是生非,我同样不会纵容。”谢衡之的话说得太过无情,以至于师清灵听完后连哭都忘了,就那么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你怎么能说出这么狠心的话。”师清灵不愿相信,她认为谢衡之并非这种人。他从前是她的好师兄,根本不会这么冷漠。是因为落魄草吗?还是因为虞禾? 可她有哪点好?不过是个普通人,在栖云仙府这种能者如云的地方,她就像一颗随处可见的石头,注定要永远黯淡无光。谢衡之是无价美玉,自有珍宝相配,怎么能跟石头站在一起。 谢衡之见师清灵还要继续磨蹭,直接走过去作势就要像对待萧停一样送她进去。 师清灵一咬牙,愤愤地转过身,趁着更难堪之前自行走入洞窟,抽泣着跟上萧停的脚步。 —— 至于禁地被悄无声息撕开的结界,谢衡之深知萧停和师清灵没有这种本事,即便是他也难以在不惊动守阵长老的前提下让结界破损,栖云仙府中定要什么人暗中作祟。 谢衡之将此事告诉了鹤道望,让他前去查探结界的事,虞禾在禁地中受伤也被知晓,只是除了他与公仪蕤,魔气的事并没有告诉旁人。 虞禾醒来的时候,她正泡在水里浮浮沉沉,皮肤被泡得发白发皱,身上的伤奇迹似的感觉不到多少疼痛。她勉强抬了抬手臂,看到那些斑驳交错的伤口,这才缓缓叹了口气。 岸上的人听到动静,说:“你总算醒了,再不醒我准备给你扎两针试试……” “公仪蕤?”虞禾一开口,嗓音粗粝得像是砂石在地上摩擦发出来的。 她翻腾了几下,湿淋淋地爬上岸。 公仪蕤也没有拦她,只是继续折腾他的炉子,对着几本医书翻看得津津有味。 “你可以在里面多待一会儿,桃花潭水净身化毒,能帮你将体内的魔气拔除干净。” 见虞禾低头似乎在寻找什么,他指了指身旁的东西,说:“你找这个?” 虞禾看到了那把生锈的剑,走过去将它拾起。 “多谢。” “你们悔过峰的弟子混得这么差吗?连把像样的剑都没有。”公仪蕤实在很好奇,谢衡之是怎么看待虞禾的,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好歹给人找一把好点的剑吧。他的好奇心到了顶峰,却一句都不敢多问。谢衡之临走前警告过,他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未来几年都不用再开口说话了。 谢衡之浅笑着说出这种话,让人分不清他是说笑还是来真的,公仪蕤不愿冒这个风险,反正迟早能探出来。 虞禾握着锈剑,没有反驳什么。“我昏迷了多久?” “不多不少,正好三日。” “三日。”虞禾叹了口气。 看出她的担忧,公仪蕤又说:“放心吧,没人追究你闯入禁地的事。谢衡之先发制人,将此事捅到了鹤道望那儿去。结界受损这么大的事,看守长老却从未发觉,掌门定然是要追究的。而且鹤道望去查看阵法,对着几位长老冷嘲热讽,几人就在清静谷大打出手,现在谁还记得你犯禁的事……” 虞禾再次道谢,抬步就要离开,公仪蕤不死心地问:“你怎么不问问谢衡之?” 她脚步一顿,在心中酝酿了片刻,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还请你替我谢过他。” “好吧……那你记得每三日来一次。” 虞禾回到悔过峰,在山脚下见到了来此处寻她的霁寒声。 她不在的时候,霁寒声每日都来此等候,就为了第一时间向她道歉。 谢衡之说,虞禾是为了替他找冰兰才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怪他当时有事耽搁了,没有及时将冰兰的事告知她。 霁寒声羞愧到面色通红,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堆道歉的话。 虞禾摇头道:“你别这么说,虽然受了伤,但我也不是没有收获,不仅修为上有所突破,还捡到了一把剑。”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