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彧大惊失色,倒吸一口冷气,却吸入了许多异味,脸色不由痛苦:“唔!” 兰斯赤足站在地上,穿着睡衣,金发在黑暗中灼灼,同样瞪大眼看着她—— 片刻后,方彧被一把扯进来。 “你怎么突然死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你光脑坏了?” 方彧困惑道:“我的光脑没坏呀……” 她说着拨开光脑,打算展示给兰斯看。 不过,在划拉到兰斯的头像那一刻,她才反应过来—— 149条未读消息。 臭屁弟弟:还活着? 臭屁弟弟:还活着吗? 臭屁弟弟:死了? 臭屁弟弟:死了告诉我一声! 臭屁弟弟:你到底死到哪里去了告诉我一声?! 臭屁弟弟:去死吧!!!!喷火.jpg 方彧:“……” 糟糕糟糕,该说“坏掉了”才对啊。 兰斯冷眼看着她,两眼喷火:“你特么,根本,不看,我发的消息?!” “对不起。”方彧赶忙说,“对不起,我……” 兰斯背过身:“别说了!不在乎就是不在乎,有什么可说的!吃饭了吗!” 方彧可怜巴巴地说:“……三等票不给饭吃。” 兰斯恶狠狠道:“我去下面条!特么撑不死你这头猪!” “哎。”方彧缩手缩脚地溜开两步,坐到沙发上,抄起手等着。 不一会儿,兰斯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鸡丝汤面,把筷子砸在她面前,气哼哼抱起双臂。 “说吧。”他居高临下地说。 方彧拿起筷子,装傻:“说什么?” 兰斯:“你为什么回来、又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又要去哪里作死——说吧,我能承受住。” 方彧沉默片刻,抬起头,一口气说完: “我过两天要去廷巴克图的特别战斗研究小组了。” 兰斯眼睛睁得很圆,呆呆地问:“那很远吧?危险吗?” 方彧犹豫片刻——兰斯显然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本能地觉得“边境”大概率和“危险”挂钩。 她想了想,干巴巴地说:“很危险,非常危险,死亡率总有个一二成吧。” 兰斯愣住:“……”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兰斯跳脚,看起来忘掉了这一切是他自己主动要求的,“告诉我这种数据干什么?你怕我疯得不够快是不是?!” 方彧愧疚地低下头,咬断正吸溜着面条。兰斯愤愤瞪着她。 半晌,她重新抬起头,慢条斯理地说: “兰斯,我一向以为,所谓善意欺瞒是最大的轻蔑。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口口声声为了保护你,便凭空跳出来,横亘在你与‘真实’之间,不叫你去看——” “这就好比一个人为了不叫阳光刺痛你的眼睛,便从此不允许你晒太阳一般——他们只知恒星的烈火会灼伤灵魂,却不知它的光芒有多明亮、多宝贵。” 方彧顿了顿:“我希望你不被烈焰所伤,但我同样希望你看看太阳——我能不挡着你的光。” 片刻寂静。 半晌,兰斯脸色苍白地打个寒战:“你又肉麻起来了,谁听你老和尚布道,我要睡觉,明天还要发模拟考成绩。” 方彧站起身,颠颠地赶上去:“对了,你打算报哪个学校啊?” 兰斯:“军校。” 方彧十分受伤:“喂,你还没打消这个念头啊?一家之中,有一个当军人已经够高尚的了吧?你还要我们两个都为了联邦抛头颅洒热血吗?” 兰斯嗤之以鼻:“啧,你一副受伤的样子做什么。我是好心好意要你晒晒太阳——哼,暖和不?” 方彧:“……” 好家伙,被叠甲反弹了属于是。 她想了想:“明天考完后,下晚自习咱们出去吃一顿?” 兰斯正欲摔上门,听到后又撑着门框,回过头: “……嗯。” ** 兰斯九点四十五下晚自习,方彧提前订好了一家太空料理十点钟的位子。 这家餐吧口味只能说差强人意,但在吸口空气都要花钱的奥托星,它胜在价格亲民,是那些囊中羞涩却还要充小资的银联大学生聚集之所。 十点整,兰斯背着书包,披着黑红两色的校服,出现在门口。 “这里!”方彧挥挥手。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