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 无沉再看了看水镜中攀登着的玉晚。 看她如此勇敢,如此坚定,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 他若也坚持一回,又能如何? 便道:“弟子愧对师父教诲。” 只这一句,妙上懂了。 他还是不愿回头。 “你真就如此执迷不悟……” 无沉道:“并非执迷不悟。” 妙上道:“你为首座,不好好修行,偏要顾及儿女私情,不是执迷不悟,还能是什么?” 无沉道:“是上天注定。” 上天注定他遇到玉晚。 上天注定他为玉晚动心,为玉晚破戒,为玉晚还俗。 “我今日此举并非一时冲动,”无沉再道,“我回来前思考了很久。” 那九天里,他一直在思考,他为什么会动心。 是玉晚很好吗? 她当然是好的,但他以前遇见过比她还要更好的,却为何以前他没动心? 那么是因为玉晚很特殊? 她当然也是特殊的,可同样他也遇见过比她更特殊的人,为何他也未动心? 如此种种,他反反复复地询问、解答、质疑,他思考了九天九夜,却始终没能得到答案。 直到玉晚叫醒他的那一刻,他看着她,方才明白,是她在他的心里最好最特殊,他才为她心动。 她在他心里独一无二。 “我也想过,倘若我从此不见她,只一心修佛的话,又当如何。” “如何?” “我舍不得。” 舍不得不见她。 舍不得留她孤身一人。 舍不得此后与她各为殊途。 无沉起身。 微微踉跄了下,他稳住,而后站直了,双手合掌。 接着他脱下了身上衲衣。 此一遭,他决心再不容置疑。 “唉。罢,罢,罢!” 妙上长叹一声,拂袖消失在原地。 无沉恭送妙上与几位上人离开。 这时有谁喊: “无沉!” 无沉回眸。 便见玉晚喘着气,双眸湿润。 她立在殿外,身上和足下血迹皆清晰可见。 下一刻,又听得她低低唤了句:“大师。” “嗯。” 无沉低低应了,立即朝她走去。 她伤太重,已是要撑不住了。 果然,玉晚本想迎他,结果才往前踏出一步,就整个人往地上倒。 无沉及时赶到,小心扶住她。 他低声道:“是我不好,连累你受伤。” 玉晚摇头,反问:“你有没有事?”他身上这件单衣本该是很浅的云母色,然此刻却深重得很,全被冷汗浸透,“我是不是来晚了?”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