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棠进去的时候,听见身后的人说:“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面。” 弄得黎棠脸颊莫名发烫,心说能有什么事,递卷纸吗? 因着这段小插曲,黎棠晨起之后完全不能与蒋楼对视,两人并排洗漱时,黎棠也全程低头没去看镜子。 早餐是锅盔凉粉和甜豆花,蒋楼去医院外面买回来的。 其实黎棠一直不适应叙城菜的麻辣重口,昨晚婚宴上的菜都没怎么动筷。但锅盔是例外,烙得金黄酥脆的饼皮里包裹牛肉,再塞满酸甜微辣的凉粉——这凉粉显是特地调过味,少辣多甜,非常合黎棠的口味。 再加上香甜软绵的豆花,黎棠不禁开始怀疑以前的自己,干吗要固执地喜欢面包三明治,热乎乎的中式早餐不香吗? 平日里黎棠食量不大,因此蒋楼见他胃口不错,把自己还没拆封的锅盔递给他。 黎棠推辞道:“我吃饱了。” 说着,肩膀颠颤一下,无声但有形地打了个饱嗝。 正窘迫着,黎棠眼尖地发现蒋楼嘴角微微扯开,似是笑了一下。 这是重逢以来,头一回见他笑。 黎棠不免愣住,就在出神的两三秒内,蒋楼凑前,抬起手,欲帮他抹去唇边沾上的芝麻。 躲开完全是下意识,视线也跟着垂低。黎棠心说好丢脸,哪有霸总吃饭吃到脸上的?这下可好,是该用手擦掉,还是用舌头舔回嘴里呢? 忽然听到面前的人问:“不是说,没有不想见我吗?” 黎棠不明所以地抬头,对上蒋楼沉静而幽深的一双眸。 无由地一怔:“……嗯。” 之前的躲避并非不想见他,是以为他还恨着自己,不想给他添堵。也是心有余悸,怕藏不住。 蒋楼似是松了口气。 他看着黎棠,几分郑重地说:“那就不要再躲着我。” 李子初来的时候,黎棠正因手触碰门把手被静电打到而苦恼,就见蒋楼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支护手霜,示意黎棠摊开手。 然后拧开盖子,自然不过地往黎棠手背挤。 似曾相识的一幕,让李子初想起许多年前的冬天,蒋楼就是这样随身揣一支护手霜,不为自己,为的是会和世间万物起静电的黎棠。 几度欲言又止,李子初还是插话道:“刚我问过护士台那边,检查没问题的话就可以出院。” 黎棠应了声,两手互相搓了搓,回身拿起自己的外套。 在诊室检查的时候,裴浩也来了。 瞧李子初站在门口朝里张望的警惕模样,裴浩笑说:“这里头是有洪水猛兽吗?” 李子初说:“是啊,会吃人的那种。” 裴浩立刻收敛笑容:“李经理,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他早就不满黎棠本人以及他的朋友们对待蒋楼的态度,况且这个资本来也不是非融不可,几次三番的退让已经让本就脾气不好的他濒临忍耐的极限。 而李子初亦有自己的立场:“去问问你的好兄弟做过什么,就知道我有没有乱说了。” 裴浩就问了,在送走黎棠一行人之后。 他对蒋楼的感情生活知之甚少,只凭自己眼睛看到的,认为蒋楼对黎棠情根深种,而黎棠“不识好歹”,先是抛弃蒋楼出国,现在又吊着蒋楼不给答复,实在一言难尽。 蒋楼也不隐瞒,省略他和黎棠之间的渊源,只把广播事件讲给裴浩听。 裴浩听完没什么反应,只在沉默半晌后,平静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