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蒋楼就要挂电话,裴浩了解他的脾性,忙喊道:“诶别挂别挂,没还回来,没还。那手链他已经戴上了,说明他已经把那盒子打开了,我把项链和手链放在一起。” 既然放在一起,必然看到项链了。 看到了,却没有让裴浩带回来,就代表已经收下。 这话好比一颗定心丸,或者一剂强心针。 沉寂多年的心脏罕见地生出类似喜悦的情绪,蒋楼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无所适从般地来回走了几步,又坐下来。 还是难以置信。 他又给裴浩打了个电话,问他:“那融资的事,怎么说?” 裴浩正在走路,声音微喘:“我都到门口下车了,你就不能等我到了再问……诶,这谁的同城闪送?” 刚好在门口遇到快递员,裴浩把东西带了进来,边走边看收件人名字:“蒋……楼……” 蒋楼已经出来了,一瞧那四四方方的快递盒,再看快递发出的地址——熟悉的酒店名,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 在前台摸了把裁纸刀,把快件弄开,果不其然,是裴浩昨天给他找来的那个盒子,连纸袋都完好无损地包在外面。 裴浩挠头,一时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说不定只是把包装盒还回来……” 说着,蒋楼将那盒盖打开——黑色珠串已经物归原主,那绒布底托的中间,正是那条没送出去的玫瑰花项链。 黎棠爱玫瑰,尤其是红色玫瑰,爱到手机里存满图片,爱到不辞辛苦地把收到的第一束红玫瑰制成永不枯败的干花,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床头位置。 现在,却对送到手边的红玫瑰视而不见,烫手山芋般地送了回来。 短短的五分钟里,蒋楼心一霎高悬,又倏然跌落,仿佛从天堂摔进地狱。 由此再一次认识到,当年被他亲手捧上云端,又狠狠推下去的那个人,所承受的痛苦,只会是千倍万倍还不止。 他凭什么敢靠近,凭什么去奢望? 他当年就该死在拳台上,或是县高的操场上,或者更早,死在雨点般落下的拳头里,那花盆应该砸烂他的脑袋,让他再也睁不开眼睛。 总好过苟活到现在,徒劳无力地站在这里,眼睁睁看着原本白璧无瑕的人,满身是他亲手造成的伤痕。 第50章 一颗风滚草 回首都的飞机上,黎棠受不了齐思娴充满求知欲的炯炯目光,没办法地叹一口气,问她:“有什么想问的吗?” 回程两人坐一排,齐思娴就等他这句话,迫不及待地问:“roja的蒋总,是不是和您……嗯?那个呀。” 黎棠能拖则拖地装傻:“哪个?” “就那个嘛。” “哦对,念书的时候和他是有点矛盾。” “诶呀别掩饰啦。”齐思娴说,“真有矛盾的反而不会这样避嫌,成年人面子最大,在生意场上碰到,就算装也要装出一笑泯恩仇的样子啊。” 黎棠觉得她说得很对:“那下次我好好装,争取不被你识破。” “那您这是承认啦?”齐思娴一拍大腿,“我就知道,你俩这么配,肯定谈过!” 好在八卦也仅止于此。 都是成年人,就算好奇到抓心挠肺,也不至于无脑到当面挖别人的过往,揭别人的疮疤。 既然是“谈过”,说明已经分了,而且看样子分得还不算愉快,说不定闹得鱼死网破体面全无。 后半程,齐思娴忙着剪片子,选bgm,打算一下飞机就发布“旅行vlog”。 黎棠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