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他是来向父亲道歉。 蒋楼看着墓碑上父亲年轻时的照片:“爸爸,对不起。” 对不起,擅作主张选择放弃。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怎样的报复,能让他们痛不欲生。 就当我自私吧,毕竟你当初一念之善,把我一个人留在世上,何尝不是一种自私。 我不怪你了。这十几年的伶仃,我不会再怪你。 如果你还恨的话,就恨我吧。 横竖于我来说,只是在睡了亲弟弟之后,再添一项子不为父报仇的新罪名。 假期的最后一天,蒋楼在轰鸣的欢呼声中,走上拳台。 对战的是来自隔壁城市的拳手,据说该拳手打法激进,从不试探只有进攻,曾将同俱乐部的拳手打进icu。 原本不该是蒋楼上场,可是这场的奖金格外丰厚,几位候选拳手也因为忌惮对手不要命的打法萌生退意。虽说打黑拳就是拿命换钱,但没有人真想把命不明不白地丢在拳台上。 拳馆负责人老张,一直到上场前,都在不遗余力地劝:“要是缺钱,叔叔先拿给你,这场的危险系数和从前那些不在一个等级……” 这些年,尤其是蒋楼回到山脚下的家独居之后,老张一直陆续向蒋楼提供经济上的帮助。虽然蒋楼都给他打了欠条,“债”也在这两年的比赛中慢慢还清,按说已经没有需要花大钱的地方。 可蒋楼还是坚持要上场。 哨声响起,蒋楼因为听不清而慢了一拍,对面拳手一个直拳堪堪擦过他面颊。 比赛节奏极快,对面拳手不断进攻,蒋楼边防守边反击,勉强打个有来有回。 决定胜负的回合,两人的体力都濒临耗尽。蒋楼在前冲的过程中被一记摆拳命中,紧接着被对手对着面部和胸肋猛击,他后退几步,佯作退败,然后看准时机一个飞踹。 对方险些坐倒,蒋楼抓住时机进行猛烈的近距离出拳,对方应接不暇,被打得频频后退,防守也被打散。再悍不畏死的猛士,在拳台上,也要输给时刻清醒策略,和永不言败的拼劲。 比赛结束的哨声吹响,裁判拉着蒋楼的手高高举起。 而刚下台,欢呼声尚未停息,蒋楼就脚下一软,摔倒在地。 这样高强度不间断的打法实在伤身,经常有拳手在台上打红了眼,下台才发现内脏都已经破裂。 被抬回休息室之后,蒋楼被强制戴上了氧气罩。 今天拳馆请了医生待命,可碍于没有设备,无法进行影像学检查,医生只能用手去按压,探查肋骨是否断裂。 医生的力气不小,一手置于胸前区的胸骨位置,另一只手在背部的胸椎后面,向中间用力挤压胸廓,问蒋楼疼不疼。 怎么会不疼,可是分不清是哪里疼,已经肿胀的皮肤组织,还是胸骨肋骨,还是更里面,心脏或者肺部破裂出血? 痛感铺天盖地,令蒋楼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快要死去。 仅剩一抹意识,只够他游思妄想——是不是只要把命还给父亲,就能得到宽恕? 是不是就可以消除他的罪孽,允许他和他的亲弟弟在一起?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把蒋楼从生死游离的边缘拽了回来。 跳跃欢快的旋律,是他给黎棠设置的专属铃声。 见蒋楼去摸口袋,老张不让他接:“都什么时候了,你不要命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