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看着自己,里面似乎还酝酿着其他情绪。 心头倏然一紧,黎棠大脑飞速运转,开始思考是该转换话题还是再次表明自己的立场,会不会太刻意? 好在这时,诊所的门被推开,屋内的两人齐齐往门口看。 以为是医生去而复返,没想是蒋楼走了进来。 他把手中用塑料盒装好的饭菜往桌上一放,在医生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视线扫过黎棠,落在一旁的周东泽身上。 “不知道你也在。”蒋楼用理所当然的态度说,“只带了一份饭。” 待周东泽离开,蒋楼上前去碰黎棠的腿,要看他的伤口,被黎棠扭身躲开。 黎棠警惕地往窗外看:“别……万一有人。” 蒋楼本就平静的眼神变得愈发沉冷。 他低声开口:“怎么,他可以碰,我碰不得?” 黎棠有些愕然:“……什么?” “你让我不要在人前和你走得太近,怎么他就可以?”蒋楼的语气也变得森然,“是因为他对你有意思,你很享受被他关心照顾的感觉,对吗?” 听了这话,黎棠一时不知该作何回应,只是瞪大了眼睛,倒吸进一口气。 他竭力保持镇定,语速也尽量放慢:“周东泽在这里,只是因为他是第一个发现我受伤的人,就在你进来的前一分钟,我还在劝他先回去吃饭。” “按照你的标准,这样就算享受被关心被照顾的感觉,那你呢,你被那么多女生围着,被她们搭讪,难道没有享受其中?反正你也没有拒绝,不是吗?” 黎棠顿了一下,深深地喘息,“可是你连我送的衣服都不肯穿,现在却说是我不让你走得太近……这几个月来,到底是谁在主动,谁在舔狗一样的往上贴?谁又总是爱答不理,像对待宠物一样,高兴了就笑着摸一下,不高兴了就不接电话玩消失,让人总是惴惴不安,让人去猜你究竟在想什么……” 说到最后,已经有些失控,几乎是在责怪了。 “你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黎棠呼吸微颤,“……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直到这一刻,黎棠才发觉,他在这段关系中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么无所求,那么不介意。他也会感到委屈,为对方飘忽不明的态度,为对方从未出口的一句“喜欢”。 更有一种矛盾的心情——分明是他要保持距离,可当他在操场上摔倒,在山崖边受伤,还是希望蒋楼能立刻冲上来,想看到他眼神里的担忧,而不是像现在,连被质问都无比冷静。 而蒋楼,仿佛被脑袋里的一记重锤敲醒。 他也问自己,你在说什么? 你又做了些什么?三番五次地做出类似争风呷醋的事,说出如此刻薄而荒唐的话,这些真的在原本的计划之内吗? 下午王妍问“是为了谁而来”,已似一盆凉水泼在他头顶。无论在何种关系里,过分投入以至于有些谄媚的行为,就是极度危险的讯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对方的每一个表情和举动,在意对方的心情? 刚才听说黎棠受伤,他第一时间就想去找他。他甚至开始恼恨自己听力受损,以致没有在事发的那一刻就捕捉到前方的动静。 然而可笑的是,他的左耳是在九年前被打伤失去听力。他被送到医院的时候,他孤零零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他的监护人,他的母亲,正在陪他亲爱的弟弟,也就是面前的这个人,害他成为孤儿的人,弹钢琴。 傍晚的山上大雾弥漫,外面的能见度正在逐秒变低,阳光被一丝一缕地收走。 让蒋楼有种置身迷雾的茫然。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迷失其中,然后渐渐忘记初衷。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畏惧危象,讨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