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敷脂般生出红晕。 往常她爱笑时,这对明眸是平易近人,妩美妍好,而今不笑,便绽出雪里红梅般的冷媚。 那一声“景焕哥哥”,令她蹙起蛾眉,谁也没理会,目光直逼站在最后的傅妆雪。 这是她第一次正着眼仔细打量此女。 一看之下发现,傅妆雪曲裾下微露的那双五色云霞履上,染着斑驳的红色,却是血迹。 她目光所至,傅妆雪连忙坐青石上起身,一瘸一绊地走来,神情里满是忐忑与歉意。 “阿缨,”傅骁从未见过傅簪缨如此凉薄的模样,赔出笑脸,径先说道,“你别误会,我知你不愿见到这……二娘子,不是我等带她来的。” 他一个叔父辈的人,同簪缨说话时,却将姿态放得极低。不低也不行了,这桩麻烦事搞不定,不说先兄的追封恐沦为泡影,便是他的副相之位,也难说保不保得住。 傅则安在旁听到二叔先如此摘清一通,不赞同地皱眉,目光复杂地看着簪缨,“……阿雪她为了给你赔罪,是从傅府一步步走到这里来的,走了整整一日,我们事先都不知情。” 他语气中的心疼溢于言表,心疼之外,还有几分隐隐的责怪。言下之意,仿佛在说:你看,我们不舍得让她来,但她都已经来了,都已经如此可怜了,你为何就不能大度一点,原谅她呢? 傅妆雪泫然接口:“阿姊,都怪阿雪惹你不高兴了,我向姊姊道歉。只要阿姊肯回家,让阿雪做何事都可以。” 簪缨垂视傅妆雪的那双脚,点点头。 “原来如此。” “从边陲走到江南还没走够,生怕旁人不知你有这项本领,生怕有人忘了你吃过的苦受过的罪,所以用在我身上,是吗?” 傅妆雪眸中透出惊诧,吓得连连摇头。 不等她如何,傅则安先一步将人护在身后,看着簪缨的眼神里,浓浓都是失望。 听听,这是什么刻薄言辞!哪怕不是一家姐妹,她难道对人连基本的同情都没有了?阿雪从不曾用苦难乞怜,她为何要如此恶意地揣测? 他刚准备开口替小妹说话,傅骁暗地扯住侄儿。 他们来之前在车上商量得好好的,此行是为了将阿缨哄回去,为了明日还能上得早朝。不合时宜的话,还是通通收起来吧! 簪缨无视傅则安神色中的不平,乌黑无绪的瞳仁只盯着傅妆雪,其中没有憎恨,也没有嫉妒,只有一分不以为意的疑惑。 “何必呢,你如果不到我面前来晃我的眼,我也不会冲到傅家捉了你喊打喊杀不是?你既然能从那种苦蛮之地活下来,认了祖,归了宗,便该惜福。这些祖母哥哥的,都疼惜你,好好地享受度日还不会?将来日子总不会错了。” 她一点也不在乎傅妆雪以后是不是还和太子在一起。 便是前世,她在得知二人暗通款曲后,心中首恨之人也是李景焕。 说白了,男人若要喜新厌旧、变心易节,没有阿雪,也会有阿云阿雨阿月,倒别立那贞洁牌坊,一股脑推在女人身上,没的让人恶心。 当然,傅妆雪也不无辜就是了。 都是女子,簪缨前世想不明白,若这辈子她再看不出傅妆雪的楚楚可怜里羼着几分水,便算她白死一回。 “——可你非要舞到我眼前来,非要使这苦肉计给人看。”簪缨淡淡笑起来,“好啊,傅娘子,你既诚心赔罪,那么,你是如何一步步出城走上山的,再如何一步步下山走回城去,少走一步,都不算诚心诚意。” 她既想可怜,她就让她可怜到底。 她想登高枝,想做贵妃,好啊,簪缨很期待看一看,覆巢之下,有没有完卵。 傅妆雪红着眼惊愣失语。 傅则安忍无可忍道:“阿缨,你的柔善心肠何处去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