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沉的怕是待会儿就要下大雨,泛舟怕是不大安全呢,主儿您还是在屋里歇着吧。” 白果捧了一瓶插好的荷花放到凉榻的案桌上,“小高子一早已经折了些回来,给和嫔娘娘那边也送过,还有莲蓬呢,您待会用了膳奴才正好给您剥新鲜莲子吃。” 耿宁舒看了眼外头的天色确实不好,按着太阳穴点了头,“那就这样吧。” 刚至晌午,大雨就倾盆而下,打得天然图画里的竹叶沙沙作响,她倚在窗边欣赏着雨打芭蕉,水汽裹着青草的味道,阵阵清凉。 气温非常舒适,加上雨打树叶的白噪音,耿宁舒打了两个哈欠,裹着薄被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到了掌灯时分,四爷正巧迎着雨过来了,在门口抖了抖身上的水珠快步往里。 美人春睡方醒,目光还有些迷茫,他奇怪道:“今儿怎么睡这么久?”平日里最多就睡半个时辰的。 耿宁舒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问。” 四爷握着左拳抵在唇上轻咳一声,“饿了吧?来人摆膳。” 晚膳早就送到小厨房了,除了几个凉菜都放在灶上拿余火温着,小太监们连忙端过来在圆桌上摆好,核桃和白果才扶了耿宁舒过去。 耿宁舒看了眼菜色,都是自己喜欢的,还有两道凉拌的清爽菜,不过许是刚睡醒的缘故,她感觉不是很有胃口,捧着一杯青柠水小口小口喝着,没动筷子。 四爷见她神色恹恹的,夹了个糯米珍珠丸子到她碗里,“你上回说要在当中加咸蛋黄做芯子,尝尝看是不是这个味儿?” 耿宁舒来了点兴趣,拿了勺子盛起来,刚放到嘴边还没吃呢,一股油腻的味道直冲脑门,“哐当”一声,她扔了勺子捂着嘴干呕起来。 “快叫太医!”四爷猛地起身,将她抱到了榻上,紧张地问,“怎么回事?哪儿不舒服?” 耿宁舒没空回答他,胃里还在翻腾,她小脸煞白,按着自己的胸口眉头紧皱,时不时偏过头去干呕两声。 四爷急得团团转,“今儿贵妃都吃了什么?” 核桃一样样给他数了,“都是新鲜的吃食,吃得也不多。” 太医知道是皇上的传召,也顾不得雨大,飞快奔了过来,看她仍旧干呕不止,拿出一罐子清凉的膏药让她闻了,这才慢慢缓过来。 她喝了点水冲了冲嘴里的怪味,“那丸子腥臊气太重,闻着不舒服。” 白果很是奇怪,“是御膳房袁大厨亲自做的,他伺候主儿这么久,知晓您的口味,应当不会如此呀?” 四爷也道:“朕方才也尝了一只,没觉着。” 太医仔细嗅了嗅那盘珍珠糯米丸子的味道,没有异味,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微臣先给娘娘把个脉。” 他隔着帕子按在她的手腕上半分钟,高兴地撩袍跪下,“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贵妃娘娘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四爷登时站起了身,“此话当真?!” 太医自信笃定,“微臣不敢欺瞒皇上,娘娘脉象确为滑脉无疑!” “好,好!”四爷没想到刚出了孝期才半年,耿宁舒就有了,他拉着她的手,几乎把狂喜两个字写在了脸上,完全藏不住,“宁舒,咱们又有孩子了!” 核桃白果和小高子听了也是喜上眉梢,这可是皇上登基之后的第一个孩子! 耿宁舒发了会子愣,这才后知后觉,好像确实没避孕过,守孝的这三年都不用考虑这事,她完全忘了这茬,这就有了? “唔……”她情绪一波动,胃里立刻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四爷忙问太医,“这可怎么是好?” 查出了喜脉,太医的心里就不慌了,“女子有妊之初,大多会有些反应,月份大些就会好上许多。” 可他没想到的是,耿宁舒这一吐,就吐到了孩子三个月,吃一口东西能吐两口,吃什么都吐,人迅速消瘦下去。 再这样下去,别说孩子了,就连大人保不保得住都两说,太医几乎守在天然图画了,开了好几种止吐的方子也没用,愁得头发都揪掉了一把。 四爷看到她这憔悴的模样更是心疼不已,“怀会会的时候不是能吃能喝什么都好的吗,这次怎么这样严重。” 耿宁舒也不明白,同样是揣了娃,这差距怎么那么大呢,她费力叮嘱四爷,“别让会会过来,免得吓到他。” 会会这些日子一直是住在后头的碧桐书院,阿哥们上学也是在那儿,这天课堂上,夫子夸赞了会会几句,下学的时候三阿哥就坏心地吓唬他,“你额娘有了新的小宝宝,以后就不要你了,你知道吗?” 这样幼稚挑事儿的话,会会没搭理他。 三阿哥见自己被忽视个彻底,更生气了,“宫里人都说那是皇阿玛登基之后的第一子,你比不上他贵重,所以你额娘把你赶到这里住了,你都没人要了还敢这样嚣张!”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