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连喜得令进了后院,先去了耿宁舒的院子一趟,“格格,这是今儿清晨刚从树上采的桂花,主子爷特意吩咐了给您送来。” 有两篮子纯粹的花朵和一捧正在盛放的花枝,带着甜味的香气让满室都充满了秋天的味道。 耿宁舒深深吸了一口,露出满足的笑来,“我还以为今年没了呢。” 在前院天天戴着口罩闻不着,后来生病用不着戴着了鼻子又塞住了,还是没闻到,等她彻底痊愈回来再去小花园里一转,后院里那几棵桂树上的花早就谢光了。 张连喜讨喜地笑,“只要格格您喜欢,甭说京城的桂花了,就是要广寒宫里那棵桂树上的,主子爷都会想方设法给您弄回来。” 耿宁舒笑着让核桃白果把东西接过来,“花枝直接找几个花瓶插了养起来。” 至于篮子里的花,她仔细看了看,细小的花朵清清爽爽的没沾着丁点灰,择得也很是干净,一点杆子都不剩,还给分了品种,左边是颜色浅些的银桂,右边则是橘红色的丹桂,这些拿来做吃的正好。 耿宁舒看到张连喜身后的小太监还提着一个大箱子,就问:“那是什么?” 张连喜是故意让她瞧见,等着她来问的,爷折腾耿格格讨厌的人给她出气,这样的事当然要让格格知道呀。 “哦,这是给钮祜禄格格送的宣纸和笔墨,主子爷让她在过年前抄好《大般若经》呢,六百卷一卷都不能少。” 耿宁舒一听果然乐了,“那你快去吧,让她早些抄起来,别到时候说送慢了又找借口。” 张连喜哄得她开心,目的达到就应下走了,一行人大摇大摆地在后院横穿而过,让其他人看足了热闹。 钮祜禄格格听到这消息人都傻了,“主子爷说的是……《大般若经》?” 她不敢置信地跟他确认,“不是其中的某一卷?” 张连喜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主子爷的吩咐,奴才们可不敢听错,也是看您心诚这才委以重任,旁的人想抄都没机会呢。” 钮祜禄氏听得眼角直抽抽,这种折磨人的活儿谁想要啊! 他抬抬手,身后的小太监搬上来两个箱子,“这是预计会用到的纸张和笔墨,奴才先给您搬来了,省得您到时候还要另外去取。” 真是同人不同样,瞧瞧耿格格那边得的是赏赐,这边得的,说是刑具都不为过。 提早送来了抄经要用的所有东西,这是连借口都不让找的意思,钮祜禄格格咬紧了牙关才没将怨怼泄露半分。 待张连喜一走她再也站不住了,一屁股跌坐在暖榻上,愤懑不平,“我好歹为他侍了疾,他竟这样对我!” 采薇也为她不值,“奴才这就去找福晋给您做主!” “回来!”钮祜禄格格赶紧叫住她,采薇不知道前院发生的风波,可她是全部知晓的,即使再冒火有再多的抱怨,她也不敢去找人说理的。 福晋也不是傻子,怕是早就猜透其中的关节了,要不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四爷天天住在耿氏那,连句话都没有。采薇即便去了正院,也就是自讨没趣罢了。 钮祜禄格格只能默默抄经,几天下来手都要断了才抄了几十卷,脸上挂着大大的黑眼圈,走路都飘忽。 更让她吐血的是后院居然还有传言,说自己得了好多的赏赐,足足有一大箱子。 她几乎想冲到她们面前冲她们吼,这赏赐给你们,你们要不要啊! * 耿宁舒知道钮祜禄氏被整治以后就没再搭理她了,专心侍弄那些桂花。 小花朵刚到手,她趁着新鲜就做成了桂花糖。一层细密的白糖加一层桂花在密封的罐子层层叠叠码好盖上,放到阴凉处就不用再管,等白糖融化得差不多就成了。之后泡茶或者煮甜汤的时候舀一勺放进去,那是有香又有味。 其他的花全都铺平放在房里阴干,桂花干的用处可多了,泡茶做点心都用得着,还可以酿酒。有了上次做葡萄酒的成功经验,耿宁舒又动了做桂花米酒的心思。 这比起上回的葡萄酒而言还要容易,蒸熟一锅子的糯米饭,放凉以后将多多的桂花干和一碗凉白开并适量的甜酒曲抓捏拌均匀再压实压平,最后在最当中挖个到底的酒窝,用布缠绕锅子包起来密封到第天就能吃了。 不仅能喝甜米酒,余下的酒酿直接吃就是一道甜品,还能煮酒酿小丸子,对于耿宁舒来说,一举好几得,实在划算。 * 一场秋风一场凉,京城的冬天很快就到了,早上起来外头的地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霜冻,耿宁舒把躺椅从院子里收了回来,准备开始过冬。 今年跟去年可不一样了,还没入冬张连喜就早早把炭给她准备好了,能把整个屋子都烧得暖暖的,不用再去小佛堂蹭地龙,耿宁舒整日窝在屋里更不想出门了。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