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果咬完饼,嘬了嘬白皙细嫩的食指指腹,藏了几天的疑问趁着此刻问出口:“安洛,我记得宫里的官员,戌时前都得出宫的,是么?” “嗯,皇宫里不得留外男。”陈安洛看向苏果,视线在她嘴角的一点油渍上停了停,“你为何问这个?” “我有晚守夜的时候,好像看到小道的尽头有个男子走过。”苏果怕给陈安洛带来麻烦,不敢将那夜的事说出来,只能真假掺半地提问。 “那定是哪道门的侍卫擅离值守,你守的是夜半,以后看到这些就权当没见到,别看也不准好奇,知道吗。” “嗯。” 苏果知道安洛是替她着想,细细想来,那个男子衣袍带血,或许是受了小伤的侍卫,所以在冷宫里稍事停留吧。 “果儿,你怎么又发呆了?”陈安洛没忍住,边说边伸手擦掉苏果嘴边的痕迹。 苏果被他的指尖碰到唇角,吓了一跳歪倒,差点摔下木阶。 “只是替你擦下嘴,你怎的怕成这样。”陈安洛拿出布帕,拭完手抬头道,“好了,日头将晒,你现在先回监栏院,省的待会儿中了暑气。” 苏果红着脸点头,虽然明知陈安洛是太监,但她刚进宫一个月,还没习惯和男子的相处,等再过上半年,她应该就能自如应对了。 两人站起来拍了拍袍子沾的灰,苏果道了别准备走,陈安洛临时想起了一件事,又喊住了她。 “果儿,我听说冯青已经能下床,你记得最近走大路,今日开始,晚上我与你一道守门好么。” 提起冯青,苏果心里也泛愁,但秀气的脸上还是扬起一个笑容,“安洛你不用担心我,冯公公兴许都忘了我。” 往北回去的路上,苏果有些心不在焉,秀眉始终是蹙着的模样,心烦意乱得胸闷不已。 她知道安洛是为她着想,但多一个人也不会有何改变,反而最怕的就是连累到他。 进宫的时候,她就不明白,为何有人会抓她做个假太监,什么话都不提,只叫她捂住自己的女子身份。 想来是有所图谋,虽然她想不出她哪里值得人费心思,但也觉得蒙面人不会让她那么容易死。 可那日早上若不是摄政王突然出现,冯青不就能马上调走她,发现她的不妥了么。 实在是想不通,苏果揉揉眼尾,她最近睡得不安稳,头都有些疼。 ... 皇宫一北一南,气派宽敞的内官监里,冯青已然能起来走几步,但还得扶着柱拐,不能自如。 步子跨大半尺,腿根扯着屁股生疼,他一气之下,把拐杖‘嘭’地扔到门口,撞的木门猎猎作响,让正好来看他的御马监总管李让退避趔趄几步。 “怎么这是,跟干爹还发脾气?” 门外传进的嗓音熟悉,冯青听声脸色瞬变,立马换上一副笑脸,扶着椅靠出来叩礼,“是干爹吗,儿子可绝不知是您来啊。” 李让进门时看到冯青服服帖帖地跪在了地上,气一下子就消了,他其实也知道的确是赶巧,于是挥挥手,大度道:“起来吧,丢人现眼的。” “谢谢干爹。” 李让坐到了冯青平日的位置,看了眼四周空空荡荡,“老罗呢,带着下面的人都去采买了?” 老罗叫罗丰,是内官监的大总管,平日里内官监负责采办皇帝用的物什,虽说皇帝还小,但用度是分毫不能差,几波人盯着呢。 “是啊干爹,他们都出去办活。”说起来冯青就气,采办多能捞油水的事,他有伤却去不了,连带着看剩下的太监们都心烦,所以把旁人赶出去,衙门里就剩他和他的几个狗腿子。 李让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心气不顺,就这么一个跟了快五年,做事伶俐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