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了没有?” “他也没跟我说。”李清露道。 钟玉络头一次感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外头天色还没有完全亮,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钟玉络道:“快帮我想个办法。” 李清露想了想,说了一声得罪,将她推在了床上,给她盖上了被子。钟玉络吓了一跳,扑腾道:“干嘛、干嘛!” 李清露道:“姐姐,你赶紧睡一觉,说不定再睁眼他就回来了。” 钟玉络觉得也有点道理,便闭上了眼,尽力让自己赶紧睡着。李清露坐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功夫,钟玉络睁开了眼,一脸倒霉地说:“睡不着,越紧张越清醒。” 李清露也没有办法,有时候的确越急越睡不着,而且就算睡着了,他也未必会回来。 钟玉络方才躺了一阵子,脑子里一直没闲着,想了一些对策。她坐了起来,道:“没办法了,要不然我替他去吧。” 李清露还有点担心,道:“要是太勉强的话,就说身体不舒服,改天再见?” 钟玉络起身穿了衣裳,坦然道:“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谈判,没必要拖着。说服穆广添嘛,没什么难办的。” 她从前也是一派之主,御人的霸气还是有的。她的行事风格跟徐怀山有所不同,处理起事务来却也十分干练。谈判这种事,无非是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反正她早就想把地载堂收回来了,亲自完成这个心愿也是件好事。 她洗漱完毕,简单吃过了早饭。李清露给她把头发束了起来,戴上了徐怀山常用的发冠。 钟玉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俨然是那个臭弟弟的模样,收拾起来还挺精神利索的。 她道:“在外头我给他面子,尽量装的像他一些。你天天跟着他,对他最熟悉,若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像他,帮我遮掩着点,别让外人看出来。” 收归地载堂对于业力司来说是一件大事,穆广添既然答应出来见面,事情就有三成把握了。钟玉络的神色严肃,说话的声音沉了下来,语气已然是徐怀山平时说话的口吻了。 李清露道:“是。” 钟玉络的目光沉了下来,镜子里的人已经与徐怀山完全一致。她微微一勾嘴角,起身道:“走吧,咱们去会一会穆堂主。” 两人到了正堂,朱剑屏等人已经在屋门前等着了。朱剑屏手里的折扇半展,挡着东边的太阳光。他见了徐怀山,把折扇一拢,过来轻敲他肩膀,道:“做好准备了么?” 钟玉络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淡淡道:“早就准备好了。” 就连朱剑屏也没看出破绽,钟玉络便对自己有信心了。穆广添就跟徐怀山见过一两面,必然看不出问题来。 她道:“先进去等一等吧。” 她进屋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朱剑屏挨着她坐在一侧,蜈青本来要站在她身后的。钟玉络道:“青将军,你去坐下,让清露伺候我就行了。” 蜈青寻思着谈判是要一团和气,自己铁着脸站在一旁未免有些煞风景,他便去跟蛛红坐在了一起。郑雨寒不挑座次,随便在最后坐下了。丫鬟送了茶水过来,众人等了片刻,便见穆拂衣与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两人身后又跟着几名管事,一个个目藏精光,应该都是他的得力助手。 带头的男子正是穆广添,他五十多岁年纪,身材瘦削,穿着一身深褐色的锦袍,唇上和颌下留着黑白驳杂的胡须。因为长年病痛在身,行动有些迟缓。 他眼角的皱纹像蜘蛛网一样扩散到半张脸上,眼里藏着冷淡和算计。这人就像龟蛇同体的玄武,身上满是多年不动积攒下来的青苔和泥土,像龟一样等得起,心里又藏着蛇一般阴冷的算计。 穆拂衣想要搀扶他,他却轻轻地推开了女儿的手,走到了堂上。钟玉络为了表示对这位老臣的敬重,站了起来,其他人便也跟着教主站起来。 他抱拳行礼道:“地载堂堂主穆广添,拜见教主。在下腿脚不便,请恕我不能行全礼。” 钟玉络连忙双手扶住了他的臂弯,道:“穆堂主不必多礼,快请坐吧。” 两人在上首坐下,穆拂衣坐在父亲身边,其他几个管事依次坐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