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虚虚搭在她的腰上,宋寻月推推谢尧臣,唤道:“起了,王爷……” 谢尧臣长睫微颤,轻轻睁了下眼睛,随后又闭上,往宋寻月身边凑了凑,握着她的一只手拉进了被里。 宋寻月:“……” 她哭笑不得,昨天早上,她真的只是好奇,没别的意思,他怎么还惦记上了呢? 生怕他大清早的又折腾人,宋寻月挣脱他的手,自滑出了被子,拿起一旁的睡袍,行云流水的套在身上。 觉察到宋寻月起了,谢尧臣这才睁眼,看了她片刻,在被里撑了个懒腰,方才坐起。 而就在这时,外间听见动静的辰安叩门,随后进来,站在卧室厚重的帷幔外,朗声道:“王爷,娘娘,宫里今早来了消息,仪妃娘娘请王妃入荣仪宫小叙。” 小叙?宋寻月转头看向榻上的谢尧臣,他虽坐姿未变,但已然变了神色,看着辰安声音传来的方向,眉心蹙着,显是很不耐烦的模样,正是当初刚成亲时,最能唬住她那个神色。 谢尧臣道:“知道了,叫宫里的人回去,等下本王陪王妃同去。” 说罢,谢尧臣从榻上下来,宋寻月取了他干净衣服,过来帮着他换上,系好腰封后,这才叫寄春等人揭开卧室帷幔进来,陪着宋寻月进了净室,梳洗更衣。 待净室门关好,谢尧臣唤道:“辰安。” 辰安进来,行礼站定,谢尧臣问道:“今晨是蒋云无来的吗?” 辰安点头:“是蒋公公。” 谢尧臣又问:“他可有说母妃传召王妃何事?” 辰安摇摇头:“未曾告知,只道王爷最好陪着。” 谢尧臣无奈深吸一口气,看来不是什么好事。谢尧臣沉吟片刻,复又问道:“孙氏这几日有没有进宫?” 辰安行礼道:“这咱们的人有记录,孙氏昨日未时进宫,申时出宫。” 果然……这贼妇。 也不知她昨日去宫里,又跟他母妃掰扯了些什么。导致他母妃第二日就急着召宋寻月进宫。 谢尧臣随手把玩着桌上一枚香托,暗自琢磨着,他母妃糊涂就糊涂吧,这辈子怕是改不了了。但这孙氏需得处理掉,否则他母妃听信谗言,时不时就要给他们夫妻找点事儿来。 上次是个妾,这次又不知是什么花招,先进宫去看看再说。 待宋寻月梳洗穿戴好出来,谢尧臣方才同辰安进净室。 用过膳后,夫妻二人便出门,一同往宫中而去。 而此时此刻荣仪宫的后殿里,蒋云无站在月洞门外,透过镂空雕花,看着里头站在桌前的仪妃,眉宇间满是焦急。 仪妃看着桌上蒋云无寻来的那包砒霜,手心汗水渗个不停。 一面是纸包,一面是放好茶叶的杯盏,她到底该如何抉择? 她从来没有干过伤人害命的事,即便宋寻月不是个好女子,却也罪不至死,何况是要她亲手赐死? 但若是她不死,她对自己亲生父亲都毫不留情,又如何能对儿子真心? 念着自己儿子,仪妃一双眸中泪水噗簌而下,她抿唇,颤手伸向了桌上的纸包,将其抓起紧紧攥在手里。 许久之后,她终于鼓起勇气,正欲将其打开,投放进眼前的杯盏中,手却忽地顿住,泪水更加肆虐,身子也抖得更加厉害。 半晌之后,仪妃猛地转身,将手里装着砒霜的纸包,直接投进了身后的地笼里,火舌瞬间便将那包药吞噬。 蒋云无见此,终于松了口气。他们娘娘心善,到底是下不了手。 最终的决定做下,仪妃忽觉心间绷了一天一夜的那根弦,终于扯断,一时间整个人轻松不已,冷汗从她额上连连落下,她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人似在花园里跑了十来圈一般的累。 也不知过了多久,仪妃忽地自嘲一笑,对蒋云无道:“云无,我是不是很没用?” 不敢争宠,不敢接受别的嫔妃的拉拢,怕害人,也怕被人害。眼下便是唯一肯帮她的孙氏,她也做不到听她的话,去伤人性命。 蒋云无在外头行礼道:“娘娘,您是心善。” 对于他这位主子,他委实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若说她蠢笨固执,偏生她又良善,见不得人间疾苦,也做不了半点害人的事。若说她生性善良,可总因自己的蠢笨无知,无意中伤害到他人。 作为仪妃的心腹,他常常很矛盾,心间清楚的知道,应该忠于自己的主子,可有些事上,他就想暗地里给他主子坏事。就比如今日的事,若不是他家主子自己放弃,等王妃来了,他也是要自作主张,换茶的!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