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风里待惯了的人其实怕的不是寒冷,是他们梦寐以求的温暖。以至于我只是流露出了对姜湘的心疼,这个爱笑的好像什么烦恼都没有的小姑娘,就在这百余年的时光里嚎啕大哭,像个摔倒在地受极了委屈的孩子。 “大人,我真的想投胎,我想去见他,我们约定过的,生死不弃。可我不能了,我是一个沾了血的坏人,我不配再站在他身边了。” 我的手抬了抬,最终给了姜湘一个拥抱。 无关情爱。 只是想跨越时间,给那个百年前满心仇恨的小姑娘说一句:“你没有错,从来都不是你的错。” 我是说给姜湘听的,但如果梁宴在这里,他会明白,我也是说给我自己听的。 那些年我为了报仇杀了那么多的人,何尝不是与姜湘如出一辙——噩梦缠身、不敢安睡、午夜梦回溺在水里。 我想了结姜湘的结。 也想了结自己的结。 怎么样才能让厉鬼投胎呢? 谁会知道这方面的事? 我咬着下唇思索,脑袋里灵光一闪。 对了,他! 第65章 打死我也不去! 谁熟知厉鬼的一切,最有可能知道厉鬼如何投胎呢? 还真有一个人……不,一个鬼。 一个从一开始就把厌恶写在脸上,恨不得每天冲我翻一百零八个白眼的小鬼——徐生。 “徐生?徐楚那小奶团子的阿哥?可是那小奶团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玩了,我们要去找他吗?” 姜湘揉了揉她哭红的眼睛,小兔子一样冲我眨巴眨巴眼。 “不用,”我假装捋了捋压根不存在的胡须,笑的一脸高深莫测。“我知道他藏在哪。” …… 姜湘被困在皇宫里出不去,梁宴带我出去放肆了一整天,此刻正公务压身,无法陪我一同前去。不过我走之前还是往乾清宫内殿的桌子上留了张纸条,以免梁宴这个小心眼的家伙又在心里记我一笔。 留完纸条,我就坚定的朝宫外的某个方向飞去。 月黑风高,京都的夜晚一片寂静。我飘进某家的府邸,正见烛光缭乱,某位在朝堂上满腹算计的大人,正带着浅笑持着茶,端坐在屏风前,含着笑意朝那屏风后的人耐心说着什么。 或许并不应该称呼其为“人”,因为烛光隐隐绰绰照在屏风后,却根本映不出那“人”的影子。 他没有影子。 是个与我如出一辙、如假包换的鬼! 我慢慢靠近过去,正准备出其不意逮那屏风后的鬼一个现行,坐在椅子上的人却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来,露出他鼻梁上架的一副折着奇异光的琉璃镜。 “……” “……” “……大……大人?” 我与在场唯一的人对视半晌,这个平日端庄稳重的人难得露出了一点错愕与心虚,放下手里的茶杯,扶了扶眼眶上的镜片,问道:“大人你深夜再度造访,可是找微臣有什么要紧事?” 许是段久的语气太过自然,我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不对,只走上前,随便拿了根笔在纸上对段久写到:“我不找你。” 不等段久挑着眉问我一句“那大人找谁”,我就冲着这大堂偏角的屏风后喊道:“徐生,别躲了,早上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你了,出来!” 我在去温泉的时候就左思右想,能与段久有关系,还能让段久遮遮掩掩瞒着不让我知道的鬼还能有谁? 那不就只有徐生那个曾被段久所救,还看我不顺眼的小鬼了嘛! 我承认我这一嗓子吼的有赌的成分,但当屏风慢腾腾挪出来一只小脚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赌对了。 段久这个家伙就是金屋藏鬼!还瞒着我! 可恶,说好的一辈子的好兄弟呢,当年尔虞我诈间都还毫不欺瞒,如今竟然为了个鬼……等会! 不对! 段久怎么会看见鬼?! 作为阳气的特殊存在,梁宴尚且都看不见我,只能在梦中相见一二。段久肉体凡胎,又如何能看见徐生,还能与他沟通替他遮掩? 对了,刚刚……刚刚段久也看见了我!玉礼那个秃驴说过,我腕上的红绳是梁宴心血所求,只有梁宴能看见,段久是根本不可能知道的。那段久是凭借什么知晓我的到来?莫非……他真能看见鬼魂?可是最开始我与段久托梦时,他分明对鬼神托梦之事一无所知啊,几次在宫里宫外相见时他也并不能看见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正惊诧地要去质问一旁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