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溶脑子一转,想起了一件事情:“哦,哦~就是那次你遇见朱益,不,朱将军给你送了茶花是吗?” 谢渔恼道:“哎呀,我都不想提那件事情的。花又没错。谁知那人金玉其外,内里却邪恶的很!”说罢恨恨锤了一下枕头。 这仿佛是大家子女天生就会选择的趋向,无论何等欣赏与钦慕,只要与自己的家族大业相左,便能立刻划清界限,同仇敌忾。 花宴安排在公主的私苑内,早上出门的时候,除了砚心、小檀与攒雪,杨夫人又派了四个能干的丫鬟跟着。早早便在大门外候着了。 帖子给了许多贵女,邻居王家的两位女郎也收到了,晚些时候派了人来邀她一同出门。说是一同出门,其实也是各自乘车。 “娘子!娘子等等!”刚要上车,谢溶看见知洗轻喘着跑过来。 “怎么了?”她奇怪道。 “香包忘记拿了,奴给您配上。”知洗拿出一个新的绣花荷包给她系在两层裙子的中间,既不显露,也能闻得阵阵香甜。很是精巧的穿法。 “昨日刚做好的,与衣衫的相称的果味呢。”整好装她展颜一笑:“奴给女郎看好松霖院,女郎多出去见识见识,回来好说给奴听。” 谢溶其实有些对她不住的,她长久在外边长大,不习惯人时时伺候。更多的把她们当成同龄的玩伴。现在家中内虚,每每出门总要有一个人看家,总是将知洗留下来,感觉对她不起。 车子快行到一处豪苑时,按照礼制,都要下车步行了。她走在两位王女郎身后。 “溶娘子!”远远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谢溶向后一看,是张二娘子在与她挥手,对了,杨夫人对她说过,今天张若心也会去的。自己要是不习惯,就别离开张娘子身边。 张若心显然也是收到了知会的,她来得早,在巷子口的地方停了许久,一直等到看得到谢溶的车才命人驾车出来。 “张二娘子安!”谢溶对她福了个礼。 “你兄长让人告诉我今日多留意些的。”这次见她与前次又不一样。上次见她明显的心里有气,不开心的全部写在脸上。今天看她面色红润,眉眼飞扬,像是初升的太阳。 两人在一起问了一些近况,便跟着一起进了苑门。 这处地方叫做琼林苑,在建康东北方。依绛云山,靠青溪,正是皋月好春时,山水灵动,莺啼悠扬。 早有等候着的女侍引着她们几位上了一处画舫落座观景。 她是豪族,自然坐在公主下首,与她并起的王家姊妹坐她对面。张若心的座次比较远,隔了四五个女郎。 在朝堂之上有势力之分,然内宅是朝堂的投射。女眷们之间交际往来会首先亲近前堂父兄丈夫的势力。“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这个道理贯彻得很彻底,前朝势力纠纷各站几边,后宅的夫人女郎们趋同。 她刚一坐定,便有女郎前来搭话。 “谢娘子的熏香好别致。” “娘子第一次来,可与我们多常往来…” “谢娘子,我是郎中令家二女…” “……” “……” 谢溶一一作答,脸上维持着端庄亲和的笑,公主的席面是专有本宅伺候的女侍,小檀与攒雪几人都在画舫外的地方统一休憩待命。她心中还是十分忐忑,总觉得干什么都不自在,远远地看着张若心,盼望她能离自己近一些。 等众女郎饮过了一盏新茶,长兴公主才姗姗来迟。前后六位婢女执仪仗,在画舫前面让开路,一个高挑白皙,柳腰高髻的女郎随着香风入了席。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