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的春天,马车穿过了京城繁华的街道。夕阳的余晖铺洒在大街小巷,只属于京城的繁华与喧嚣更加明媚动人。 宋姝坐在马车里,她紧握着手中的手绢,沉默着,眼神却一直落在窗外飞驰而过的繁花似锦。刚刚经历了一次围杀,她的心情还没有完全平复,此刻更是心绪纷杂。 方才在公主府,晏泉站在她身前的那一刻,她似乎听到了一声清脆的裂声,心里好像有什么硬壳破掉了…… 晏泉坐在她身边,一言不发,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让她感到有些难受。 她想要把话同晏泉说明白,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她想起了晏无咎,那个曾经如此沉重地伤害过她的人。 在他之后,她好像不懂得该如何去爱人了。 半响,她迟疑着开口:“晏泉……” 晏泉原本假寐的双眼微微睁开,问她:“你又想出了什么荒唐残忍的话来戳我的心窝子?” 宋姝一噎,不由有些心虚。 半响,她迟疑问:“你怎么来的这般及时?” 晏泉双手抱胸,转过头去斜睨了她一眼,却没说话。 经过刚才那场埋伏,宋姝脸色有些发白,眼眶周围的红晕还未褪去,两缕情丝落在脸侧,难得多了些我见犹怜之感。 片刻,晏泉叹一口气,极力忍住了想要抚一抚她发丝的冲动。 马车外,昆仑终于忍不住了,隔着车帘急匆匆道:“方才拂珠回府报信,殿下急匆匆的叫了平西王世子进宫请旨,又往公主府赶,生怕迟了一步。” 晏泉一愣,低声喝道:“昆仑,你多什么嘴?” 昆仑背后发紧,却不怕死的又加了一句:“我跟了殿下这么些年,从未见过他这般油煎火燎的模样。” 马车颠簸,昆仑的话清晰地从褚褐色的锦缎车帘外传进来,入了宋姝的耳。宋姝敏锐地听出了些门道,忽伸手扯了扯晏泉的袖子,迟疑问:“所以,圣上还没有赦我的罪,而你方才在公主府……假传圣旨?” 晏泉斜睨她一眼:“怎么,清风道总部都敢闯,你还怕圣上杀你的头不成?” 宋姝又是一噎,这不上不下的难受得紧。她思考片刻,拉住了晏泉的袖子道:“晏无咎和清风道的事情,本是我对不住你,我给你道歉……” 晏泉没说话,似乎是不吃她这一套,但是却没拂开她攥着自己袖子的手。 宋姝见他这般模样,咬咬牙,索性便将事情摊开说明白了。她道:“我与他那些前尘旧怨纷纷杂杂,恐怕是一辈子也扯不清了。但是他已经死了,而我须得向前看。” 说着,她往晏泉身边挪了挪,手仍旧攥着他的袖口。 她细细地凝着晏泉,端详着他那张玉雕似的,没有瑕疵的脸,接着又道:“我不知你还愿不愿意,但是往后的日子,我不想一个人走。我想……同你一起。” 说完这话,她率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原本冰凉苍白的脸开始发热,那红晕一路从脖子烧到了耳后根。 她放开晏泉的手,往后挪了挪,撇过头去再不敢看他的眼睛,而后,又恢复到了平日里那外强中干的模样,急匆匆道:“你现在若是没想好,也无妨。我给你一个月……你若是不愿意,我那时候跟你求封休书,装包袱走人,绝不给你添麻烦。” 从她表明心意的那一刻起,晏泉就没再有所动作,直到她说出“走”这个字眼,方才牵动了晏泉敏感的神经。 马车不算狭窄,晏泉坐在车门正对面,宋姝已经躲到了侧边的矮凳上。 她扮相没听见动静,正欲抬头看他,却被一个魁梧的阴影笼罩。玄色锦袍上竖着金蟒大带,那蟒蛇祖母绿的眼睛正幽幽地望着她。她顺着那蟒蛇的身子往上抬头,衣服的主人已经欺身上前,将她彻底围在了马车仄逼的角落里。 晏泉双手抵着马车两壁,清俊面孔上那双墨黑的瞳目不转睛地佚?盯着她。那眼神让宋姝联想到蟒蛇抓兔子时的眼神,不由脊背发毛。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