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一直在院里忙着打扫的傀儡吴全吩咐了一声,不多时,吴全便打了两盆水进来。她又从自己的嫁妆箱子里翻出两块上好的棉巾泡进了盆子里—— “陈先生说一会儿回来为你针灸,我先帮你擦擦身子,把金疮药涂了。” 说着,她行至床边便要去脱晏泉的衣服……怎料男人却挣扎着要躲开她的触碰。 望着她伸过来的手,晏泉的眉间紧得像是能挤死两只苍蝇:“成何体统。” 宋姝一愣,忽然一下反应过来,她这位小舅舅,平日里最是守礼。即使到了现在,冷不丁地被女子扒衣裳,想必心里也过不去那道坎儿。 然而看着他一身狼狈模样,宋姝却不欲惯着他,笑道:“我们昨日才拜过堂,成了夫妻。夫妻之间,哪里讲什么体统?” 她一边说着,欺身上前,手飞快的解开了男人单衣上的扣结。 破破烂烂的单衣下,伤口破损出血,结了痂再次破损……往复之间,身上许多地方的血肉都已经粘连在了衣服上。 宋姝只消轻轻一拽,便带起男人眉宇间的痛苦之色。 黑漆漆的瞳里不可自抑地泛上丝丝水光,宋姝赶忙停住手,凑近了些查看起来—— 他胸口处有一条足有寸深的鞭伤,结了痂又被崩破,出血,而出血后再次结痂……伤口和着血肉和布料长在了一起,轻轻一拽,便往外渗黑血。 晏泉的呼吸因为疼痛而变得有些急促,温热的鼻息打在宋姝耳畔,呼吸间似乎都带着疼。 宋姝抬头看他一眼,转过身子去,用帕子沾了水覆在伤口上,想要软化那道血痂,却只是徒劳。 伤口太深,太长,她无法将衣料完好地撕下来。 胸口的痛处牵扯这晏泉不自觉的埋头,只见宋姝一边小心翼翼的拨开衣衫,一边鼓起腮帮子轻轻吹气,似是想要为他缓解胸间痛意。 那道伤口虽疼,可比起这几个月来他在吴全手下吃过的苦头却根本算不上什么…… 他张了张嘴,本欲唤宋姝住手,然而当他看见宋姝神情认真,莫名的,却将那些“于礼不合”抛到了九霄云外去,嗓音一低泄出声声低喃。 “疼……” “很疼吗?”宋姝抬头看他,只见男人皱眉撇唇,似乎是难受到了极点的模样。 “嗯,”他点点头,白皙的额头上细细密密地起了些薄汗。 宋姝哪里见过他这般示弱模样,心里一下难受起来,声音也越发轻柔:“伤口粘住了,你忍一忍,可好?” 她轻声相问,话语中还带着些哄劝意味,像是哄孩子似的。 晏泉垂下眼帘,点了点头,散落的乌发铺在枕边,汗水顺着鬓角落进鸦发中,旋即不见了踪影。 宋姝从外取了把小刀回来,先是在上头沾了些药酒,又在火上烘烤消毒,待到小刀被烧得火红,她这才又握着刀回到晏泉身边。 她从怀中取出自己贴身的帕子,折成小小的一块放进了晏泉嘴里。 晏泉颇为听话地张嘴咬住了帕子,青白的帕子衬得他脸色更加苍白。 她又道:“你要是疼就喊,尽力不要动……” 晏泉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宋姝先将他身上能剥下来的衣服都那剪子划破扯了下来,那帕子沾了药酒和水简单地清洁了一下创口周边的肌肤。 帕子沾了酒,划过皮肤间留下一片凉意,激得晏泉身子猛然一颤—— 宋姝手指轻柔的拂过的地方传来酥麻触感。 熟悉而陌生的感觉传来,片刻之间,晏泉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起了意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