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幕场景在脑海里电光火石地浮现,那是一座雪山深处,鲜红的液体在滚动,就好像滚烫的岩浆。 那是他13岁被外公领回去之前,在“雪山”上记忆的残留。 就是在那里……孕育了最初的故事,那是“导演”的根据地,更是埋藏着“拉美特利”的最深秘密。 顾临奚忽然觉得不对。 ——他怎么还没死……这“生死停留”的闪回是否未免久了点? 下一个瞬间,他听到自己浑身骨头都震了一下,背重重砸到了墙上。 他还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被满身温热的血烫着了——方恒安的头无力地磕在他肩膀上,血从方警官胸口的枪伤处不停往外涌。 顾教授整个人好像被劈成了两半。一部分被方恒安的鲜血震住了,半个想法也冒不出来。 而另一半是大脑依然在冷酷的精密运转,清楚地告诉他:你没有死是因为最后一刻被方恒安推开了,那人用后背帮你挡了子弹。 警局的人一边喊着“队长”一边冲上来分开他们,要将方恒安抬上急救床。 但他们一时没有挪动,因为方恒安浸满鲜血的手还紧紧攥着顾临奚的领口。 他们的血混在了一起,连呼吸似乎都腾开了红色的雾。 方恒安的眼神有些涣散,其实神志应该已经不太清楚了,声音轻得近乎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说:“你又想走,是不是?” 顾临奚怔住了。 这也是他昏迷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作威作福还作妖的顾教授,终于在一整晚的完美反社会人格演绎后因失血过多倒下了。 * 顾临奚醒来的一瞬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哪里,他眨了眨眼睛,发现视线有些模糊,下意识伸手到床头柜去摸索—— 这时,一个声音问道:“你要什么?我帮你。” ——这是…他的助理? “唔,眼镜……“顾临奚清了清沙哑的嗓子,一动之下牵动了颈部的伤口,他无声地倒抽了口凉气。 这一痛之下,顾教授清醒了,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原来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自己现在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而刚才接话的人也不是他的助理,而是方恒安手下一个姓卢的年轻警员。 ”眼镜?”小卢站起来走过去,看了眼除了一盒子药以外空荡荡的桌面:“没有啊。而且我也从没看你带过眼镜啊。” 顾临奚:“……”清醒了。 他用林熹这个身份后,为了和之前区别更大,改变了个人标志意味较强的配饰,并不戴框架眼镜。 而且,他其实没什么度数,现在视力的这个模糊程度也不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