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在卧室里塑封一双限量版跑鞋,闻言皱眉:“不清楚。”他这几天已经被潘大洲几个问烦。 潘大洲好奇心重,每逢见面就向方岳打听“那个聋哑人”。室内体育馆空旷,没什么人运动的时候,讲话自带喇叭效果,他一问,打乒乓球的和打羽毛球的人也知道了,然后是游泳馆、健身房、瑜伽室、拳击场…… 体育馆就在小区边上,去那运动的人大多是附近居民,方岳好似捅了陈兮的窝,现在走哪都有人在他跟前问一句陈兮。 元旦至今半个多月,他只短促见过陈兮两面,但由于他捅了陈兮的窝,陈兮的样子和打扮在他脑子里驻扎了似的。 瘦小个子不足一米六,扎着露额头的清爽马尾辫,小脸圆眼长相一般,外套没有换过,黑色的棉服明显穿了有些年,脚上的球鞋不能说脏,但过度的穿着和洗涮让球鞋看起来暗沉破旧。 他没见着陈兮人,但陈兮无所不在。 简直离谱。 塑封完跑鞋,方岳将鞋子放进收藏柜,出卧室的时候王阿姨已经去厨房做午饭。宝宝房的房门大敞,王阿姨有个习惯,每次开窗通风都会将柜子抽屉全部打开,说甲醛十年都散不尽,散甲醛的巨大工程必须得见缝插针进行。 方岳没有踏进这间房,他站在门口粗略一扫,床上用品折叠整齐,另外看不出什么住过人的痕迹。 王阿姨离开时忘记收尾工作,当天夜里刮起大风,方岳在自己卧室听见窗框的砰砰撞击声。小高层住宅窗户朝里开,窗户撑杆有点松动,狂风一吹,窗框撞起来没完没了。 方岳打开小门进入隔壁卧室,关好窗户,顺便去关柜子和抽屉。他这才看到衣柜里挂着一件大红色的冬季外套,另外叠着没几件四季衣服。书桌柜子里摞着高高的课本,有小学的也有初中的。 连小学课本都已经搬来,显然是要久居,可是人呢? 方岳终于自发性地产生疑问,但他依旧没有张口,他每天去厕所会看一眼宝宝房的那扇门,每天坐在床上和书桌前,会偶尔看一眼那堵和宝宝房共用的墙壁。有一天夜里他听见什么响动,以为隔壁有人,次日宝宝房却依旧大门紧闭,方老板也依旧在晚饭时分独自提着外卖回家。 到一月二十七日,也就是除夕前的第六天,方老板家总算热闹起来。 方奶奶趁过年菜价还没猛涨,帮方老板去菜场将能囤的菜先囤起来,菜太多她拎不动,方奶奶顺便将方茉从她舅舅那里借出来一用。既然要帮忙拎菜,方茉自然就得跟着奶奶回趟家。 是方岳来开得门,方茉一见他就“哼”一声冷笑,方岳对她视而不见,略过她去帮后面的奶奶提菜。 方茉手臂都快拎断,她把菜搁在玄关地上,转身就要走,被方奶奶挺身拦住。 方奶奶堵门口说:“要去哪,落东西了?” 方茉道:“我完成任务了,当然得回去了。” “回哪去,这不是你家啊?” “我哪敢把这当家,不怕哪天被人背后捅一刀啊。” “你胡说什么,不敢把这当家,你这话说给我听的?我白养你了是不是!”方奶奶抬手就打她。 方茉“哎哟”叫着躲闪,搂住奶奶的胳膊认错:“我说给某人听的,不是你不是你!” 方岳没理会这些,他一言不发地将玄关地上的菜也全拎进厨房。 方老板今天特意没出门,讨好地端出果盘摆到老娘和女儿跟前,方茉不情不愿地坐在沙发上不理人,方岳从厨房出来准备回房间,又被方奶奶叫住。 “阿岳,给我泡杯茶,给你姐也拿点喝的,问下你姐想喝什么。” 方茉玩着手机上的贪吃蛇游戏,头也不抬地说:“可别,我哪配他伺候。” 方奶奶冷下声来:“你没完没了了是吧,干脆我亲自伺候你?” 方茉撇撇嘴,放下手机不坑声,方奶奶又把她的手握在手心揉了揉,叫方岳:“去啊,要叫一声才动一下是不是?” 方岳去厨房泡了一杯绿茶,又随便拿了一罐饮料出来摆在两位女士跟前,方奶奶又下令:“帮你姐打开。” 方岳无奈地将饮料打开。 方奶奶又朝方茉说:“刚才那些菜是不是太重了,手还能不能抬起来?” 方茉气哼哼地拿起饮料仰头猛灌。 方奶奶这下终于满意,也不再管方岳要上楼,方茉要玩手机,她想起陈兮,问道:“兮兮还没放假呢?” 终于有方老板说话的资格,方老板回道:“没呢,她不是三十号才放嘛。” 方茉这才想起早前家里决定要带回来养的那个女孩儿,元旦那晚她瞟到过一眼,只是她哭得厉害,眼泪糊住视线,连对方高矮胖瘦都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