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待她,似乎早就没了那些容忍。 不知从何时起,许兆元脑中时常想起了旁的女子的脸,时而清晰,又时而模糊。 “够了……” 许兆元心乱如麻,只盼今日公主无事,扭身便朝着客房方向的路走去。 行到一半,他忽然眉心未蹙,扭身看着手心搭在桌上久久无法平复的人,微微张了张嘴。 “你我的婚事,就此作废吧。” 他的确一直有这个想法,假如五公主不曾有这一出,他最近也会坦然面对此事。 许兆元不顾她的解释,脚步越是匆忙。 直到消失在了柳君君的视野后,她才收回了视野,又原地转了一圈。 整个庭院中,此刻只剩下了她一人。 柳君君眼角的两颗泪滚下,随后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 只听女子幽幽传出的啜泣声。 即便是她如今念起了他的好,在表兄的眼里,她也不过是个恣意妄为、得罪公主,企图攀附门户不登对的虚荣之人罢了。 又是两滴热泪,洒在了青石板砖上,很快便没了踪迹。 · 客房的门被人推开,随后几个杂乱的脚步声交替传入。 姜知妤今日本就不该来许府的。 楚修辰虽是有些后悔,却也来不及多问,一路平稳地抱着她一路到了客房。 半夏连忙上前,将其床铺好,好让姜知妤可以躺的舒适些。 楚修辰将姜知妤小心翼翼地放下,掌心托举着她的头置于枕上。 只是,正当他抽离出手准备起身时,却发现被姜知妤牢牢攥住了衣领,难以挣脱。 楚修辰身子微顿,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半夏想着或许是男女有别,眼下屋内还有她们这几个丫鬟在,将军也不敢过于唐突冒犯,便连忙上前一步,蹲在床前,将姜知妤的五指一点点地掰开,十分缓慢且吃力地才将她的手从楚修辰身上撤了下去。 半夏额间都微微渗了点薄汗,余光无意间朝楚修辰衣领处扫去,早已被揉皱得凌乱不堪。 楚修辰得以起身,微微垂首理了理衣领,没有表露什么情绪。 “将军,我们公主不是故意的,”半夏有必要替自己的主子辩解一番,“我们公主幼时出宫游玩时,不甚走失,又不小心跌倒,回宫后奴婢们才发现她腰背后又青又紫,接连三天都发了烧。便是从当时起,她只要昏迷不醒,手便会不自觉攥紧着身旁之人的衣角,防止自己再次不慎跌落,这也就成了这么多年我们含光殿上下都知道的秘密。” 虽说半夏并不是外人,可随她一同到房中的,却还有两个丫鬟,她多少得解释一番。 楚修辰不语,垂眼又看着姜知妤才被府上丫鬟盖好两层被子,又连忙扯着被子,拢在自己胸口。 姜知妤起初手上并不算老实,抓着滑溜的锦被摸索了一番,才将其胡乱压在自己胸前,十指微张,压制在上面。 这才渐渐偃旗息鼓了下来。 这一应激的行为楚修辰本就不太会过多评价,只是淡淡抬颌,“无妨。” 很快从外头请来的郎中便被催促着进了屋,瘦削且微佝偻着身子自楚修辰身旁穿过。 姜知妤的手安稳了许多,被搭在了脉枕上诊脉。 郎中另一只手抚着发白的胡须,偏着脑袋思索了许久,眉间早就成了形的沟壑愈加明显。 众人屏息凝神,看着郎中迟迟不曾做出判断,愈发担忧公主的安危。 郎中背对着众人在桌上收拾带来的药箱。 “如何?” 楚修辰低声,上前询问。 “这……” 郎中颇为谨慎。 “无妨,你说就好。” 郎中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位姑娘脉象平稳,不浮不沉,并无大碍,只是──” 半夏在一旁交集万分,恨不得跳起来:“我家小姐怎么了,您快说!” 老郎中转身回复:“似乎只是小姐未曾用膳,有些体力不支,才会昏厥过去。熬些清粥,一会待小姐醒了,让她服下即可。” “不曾用膳?” 半夏抬头,瞧着楚修辰有所疑虑,连忙道:“小姐她适才是有用些午膳,但所食不多,然后便在院中又饮了些茶……” 想来公主今日不曾吃饱才会如此。半夏抬眼,试探着将遗憾的神色传了过去。 听闻姜知妤只是饿得昏厥,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