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冲着他笑,那清亮的声音带着几分叹息。 “可谁能说,你这个选择,不正是被寿王安排过的呢?” 牟桂明想说话,回想起自己最近的种种,这反驳的言论竟是堵在喉咙,什么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外头有异样的响动。 一个光头男人闯了进来,声音带着几分紧张与兴奋:“带队的是茅子世。” 他手中的弯刀,带着几分异样的锐利。 假寿王露出同样的表情,扫向屋内的人。 这诱饵倒是真的好用。 这才多久? 一刻钟不到,消息就立刻传了出去。 虽然在战场厮杀上,只要一眨眼就能要人性命。然他们本来拿着岑文经,又不是要他的命。只不过是他在,会叫许多人分散注意罢了。这其中,就包括那位稳坐皇庭的皇帝陛下。 接下来,他们要等的,就是一声雷鸣。 假寿王有些兴奋,他抬头看着天上,又远远地望着朱雀大街的方向,露出某种危险又兴奋的神情。像是在等待已久的猎物面前,忍不住掠夺的渴望。 牟桂明听到茅子世,不自觉露出喜色。 却听到岑文经低低说道:“别高兴得太早。” 他吓得看向岑文经,又急忙看向门外。 牟桂明惊恐发现,为首的假寿王的确带着人出去,但是,他只带走了五六人,余下的这些人都紧盯着院里不放。 ……也就是说,除了这些人之外,在屋外,还有更多的人? 一想到这个,牟桂明都恨不得要晕过去。只不过,那种惶恐怕死的情绪,再是复杂多变,都没办法将他拖向惶恐不安的境地,这其中,大概有大半的功劳,都要落在岑文经身上。 这人实在是太冷静了,岑文经那种淡定的模样也不由得感染到了他,让他情绪再失控的时候,都没有真正崩溃过。即便是在这时候,岑文经都能喝完茶饮,吃完糕点,连那坐姿都是一丝不苟,这脊背挺直着,根本就没有弯下来。 惊蛰要是知道牟桂明在想什么,怕是要露出个古怪的表情。 是他不想懒散呆坐的吗? 那交叉束缚在惊蛰蝴蝶骨上的绳索,紧紧咬合住那脊背,让惊蛰只要躬身,不仅后背会扯得难受,也会叫身前感到怪异的牵连。 也不知道赫连容到底是怎么捆起来的。 惊蛰无意识地隔着衣裳,摩挲着手腕的位置。这套重重叠叠的服饰异常繁复,宽大又厚实,若是以往的惊蛰肯定是不爱穿上的,奈何这些时日,他不得已一改从前的简朴,换做这样雅致昂贵的衣裳,却仅仅只是为了掩盖那些不能外露的痕迹。 要是穿得太单薄,或许就会暴露出来。 纵是现在,惊蛰其实也没多少心神在外头那些人身上,他凝眉露出严肃的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其实不过惊蛰很想夺走石黎身上那刀。 只要用锋利的刀口轻轻挑开手腕上的一道,就也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开…… 惊蛰的手指,轻轻按了下去。 是了,就在此处。 那顺服着身体,得体地贴在惊蛰手背的柔软布料…… 在那无人得见,或者再往上一二寸,被风不经意就能吹开的的地方,也有着一圈,又一圈。 怪异,又淫糜。 “……所以,他们到底是……” 牟桂明还说着话,虽他清楚岑文经的心思已不在这上面,却还是忍不住说。 他在越是紧张的时候,这嘴皮子就越是顺溜。 滋啦—— 一种异样的,刺耳的声音响起,岑文经几乎和他同时看向屋外。 岑文经身旁那个冷面护卫按住刀把,低声快速地说着:“交手了。” 他的耳朵异是灵敏,比起只能听到这个刺耳声的普通人,他甚至能听到更多,更远的声音。 刀剑交错在一起,劈砍进血肉,狰狞的叫喊声—— 虽难以捕捉,却并非无迹可寻。 惊蛰托腮,漫不经心地说着:“能钓到茅子世这尾大鱼,对他们来说,的确是值得兴奋的事情。” 茅子世是景元帝的一把刀。 比起韦海东来说,更加趁手。 这人看着吊儿郎当,要是发起疯来,那笑嘻嘻的脸上,也是毫不犹豫溅满血的。别看他的官职不算高,可身处的位置,却手握许多权力。皇帝不能随意离宫,他所出现的地方,便意味着景元帝的意志。 某种程度上,倘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