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开他的手,“赫连容,你真是个混账!” 还没等惊蛰挣脱开,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惊蛰拥住,那高大的身影如同异样的束缚,将惊蛰的全身都笼罩住,再没有逃离的机会。 男人无视了惊蛰的挣扎,两人的力气本来就极其悬殊,根本无法比较。 赫连容的声音暴戾,阴冷,带着再无掩饰的杀意:“我为何要告诉你?” 那声音如同一记重锤,打得惊蛰有点恍惚。而男人仿佛不知道自己话语里的分量,刻薄残忍地说下去。 “告诉你,你那至亲至爱的家人还活着?告诉你,她们也在奋不顾身地找你?告诉你,她们和你亦是同样心情,恨不得替对方去死,换得安宁一世?” 赫连容的声音低沉,轻柔,如同异样的蛊惑。然字字句句,都充斥着暴烈的情绪,就好似在冰层下,赫然是将要喷发的熔浆。 惊蛰的呼吸都要僵住,仿佛不可置信。 “我为何要与你说这些?让你动摇,让你回头,让你原本就多情的心,还要再记挂上血缘亲人? “惊蛰,那绝无可能。” 惊蛰几乎要为那沉重情绪感到痛苦,不仅是为了男人这疯狂恶意的想法,更是为他如此隐瞒到底的态度。将将建立起来的信任,还未垒成坚固的围墙,就再一次将要倒塌。 “不论他们是死是活,他们都是我的家人。并不会因为他们的死去,我就会忘记他们的存在。”惊蛰的呼吸颤抖着,“你为什么还不明白?这根本不同。” “有何不同?”赫连容冰冷地笑起来,“亲人如家人,惊蛰,你不是说过,要我成为你的家人?” 惊蛰语塞,这人简直是强词夺理,偷换概念。 “你放开我。”惊蛰叫道,“并非是这个问题,而是你再一次……” “骗了你?”赫连容古怪地重复了这句话,“不,惊蛰,在这件事上,我从未骗过你。” 惊蛰咬住唇,才堪堪忍住一声尖叫。 是,赫连容在这件事上,的确没有骗他。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告诉过他这件事,将他彻头彻尾地瞒在鼓里,就好像他是个蠢笨的呆瓜,可以轻易玩弄罢了! “你想逃离我,就为了见她们?” 赫连容的声音带着湿冷的寒意,在这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里,那寒凉伴随着漆黑,如同怪异的暗影,带着危险的气息。 “我为何不能见她们?”惊蛰气得发抖,都没意识到自己又落了泪,“你明明知道我多么想念她们,你分明清楚她们何其无辜,却故意瞒着这件事,让我迄今都以为她们惨死江水中!” “你越是在意,越是喜爱她们,我就越是嫉妒,愤怒,恨不得将她们撕碎。”那浸满恶意的声音在某一刻,不知为何竟如同野兽的哀鸣,带着奇异的痛苦与不安,“……惊蛰,留下来。” 惊蛰拼命眨眼,才能扫去那些雾蒙蒙的泪意,免得让他看不清楚前方。 哪怕在这个昏暗的时刻,光凭人的眼力,已经几乎看不到什么。隐隐约约的,就连那受伤镖师的呼吸声都显得压抑了些,仿佛被他们的爆发吓到,连气息都不敢流露。 惊蛰很累。 他不想和赫连容吵,有一半的心思早就已经飞出去,恨不得现在就出现在娘亲与岑良的跟前,而另一半压抑、不安的情绪,却仍落在赫连容的身上。 惊蛰精疲力尽地松开力气,靠在赫连容的怀里,喃喃地说道:“我想见她们。” 寂静无声,只余下冰凉的寒意。 “……我想见她们,赫连容……我想见她们……我想……”M.PartsOrDER63.cOm